姚仲文聽了這話,連打開那飛鴿傳信的信都不看了,冷笑道:“那些官隻知道收錢,眼下這世道,隻怕沒幾個好官了!滿朝盡是向了劉謹巴結討好的敗類,李大人也是有心無力,還有什麼人是好東西!”
龍勝臉色變了幾變,姚仲文視而不見,言笑自若:“那也是,人各有誌,誰也不必相強求,恭喜龍可兄今晚得建大功,無論如何,這夏侯家總是一個大大的禍害,狄子方勾結他們總是該死,隻是龍爺分給張兄弟的人手可夠用麼?要不小弟也走一趟?”
龍勝怔了解一怔,不知道這人打的什麼算盤,道:“那倒不用勞動姚爺的,張得標再怎麼也是朝庭禁軍使者,青州府裏隻怕還找不到敢為了狄子方不要命的人罷!”
姚仲文長長的歎了一聲,道:“隻是這狄子方,小弟早就想要他的命了,卻一向苦於不得其便,現在,正好了,殺了這狗官小弟也能不犯法,還求龍兄應許。”
龍勝吃了一驚,失聲道:“姚兄你一向在大內,怎的同了這姓狄的有梁子?”
姚仲文發了一會怔,抬了頭看天:“龍兄認得這樣東西麼?”
龍勝見姚仲文鄭重其事的雙手送了的那塊鐵牌,又是大吃了一驚,差點就叫出來,總算忍下了,想了半天,才道:“姚兄大可不必急著,這裏事情一了,不用三天,小弟陪了姚兄去了青州了結此事!”龍勝也是聰明絕頂之人,聽了姚仲文方才那些話雖是心頭不舒服,卻也知道姚仲文是在好意提醒自己不要走錯了路,他雖不是劉謹的黨徒,但平時劉謹那一麵的人是說客不斷,隻是為的要拉攏自己,自己卻從未明確扔表明立場,難怪有人會有猜想了,姚仲文連了自己的隱密都跟自己亮明了,那是沒把他當作外人,何況他也有心要交結這些人,此時不但沒有聲張這姚仲文的事,反一力應承下了來。
姚仲文正色一躬身:“多謝了!”
範中天這時也趕了來,龍勝見了他一呆:“你怎的在這裏?後麵可堵上了麼?”
範中天行了禮道:“回大人的話,盧侍衛要向屬下要了一隊人,防住的正門,後隊也跟了上來,保證一個都走不出去!屬下方才見了張得標,知道大人分兵,怕大人人手不夠,所以趕來,屬下自作主張,請統領大人降罪!”
龍勝想了想,冷笑了一聲:“也好,我還正覺了焦大人沒個心腹人在這裏瞧了,隻怕我們把事給辦砸了。”
範中天雖是龍勝的手下,卻也是焦芳的心腹,派了他來那意思就是瞎子都看出來了,隻是焦芳沒法子明了發令叫他監視龍勝,隻有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心照不宣那樣的心照了,這時候不知是龍勝吃了什麼火藥,居然就發作了起來,範中天臉在了那火光下那通紅通紅的通紅一下子就轉成了煞白,跪下道:“大人,屬下不敢,求大人明查!”
龍勝臉色卻是鐵青,也不說話,隻是瞧了範中天,那些被破了的機關弩箭飛了一串來從他背後穿空而過被,孫子山伸手抄在手裏他連眼皮都沒動。
範中天連連磕頭,額頭在石板上碰得直響,血順了額角直到下巴,滴到了地上,一時場中隻有火聲和範中天的磕頭聲。
龍勝過了好一會才道:“算了,你也作不了主的。隻是你應該平時就瞧得出來我是什麼性子的人,若是焦大人不清楚,麻煩你幫我向他老人家稟明了:龍勝是屬驢的,牽了不走,打了倒退而且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那種貨色,實是不值得他老人家提拔。想來是龍勝平日優柔寡斷,讓了他老人家誤會,龍勝先謝罪了!”
範中天抬起頭:“屬下該死,屬下該死!謝大人不殺之恩!”
範中天這話倒不是誇張之辭,當朝之中,最厲害的三個人就是司空城,高節和龍勝,有名的北京城三條龍,這三個人官很大,來頭也不小,偏偏後台又硬得要命,自身也都是聰明絕頂,心機極深,手段極狠且又是文武全才之人,龍勝不但出身世家,而且還中過文進士,武狀元,若是龍勝真要翻了臉要殺了範中天,劉謹要是沒有真的要硬碰硬的來對付他,焦芳也不敢輕易地就來找龍勝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