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1 / 2)

從房上越過了幾條街,官兵裏頭有本事上房的人實在不多,根本就死也沒辦法跟上江湖上頂尖的大高手,更何況向衝正集數種武功於一身,雖是年輕,功力也差些,但他也已能算是高手裏的高手了。

前麵就是個市場,向衝天這人本來管人家的事情極有分寸,但一旦發作了牛脾氣時當真連了教他武功的趙啞巴也頭疼頭痛頭腦發炸頭皮發麻,總還算是頭腦好用,看看沒人便跳到一個院子裏頭打開了門走了出去,就進了市場。

當他走進市場的時候,後麵那極少的能上房的人還在幾條街外,踩得民居房上的瓦嘩嘩啦啦地破了落到地上,能上房的人百姓根本就不敢惹,更何況房上的人還在大聲叫道:“居民聽真了,我們是官兵捕盜,不許混亂,若是走了飛賊,抄家滅族。”四下裏呼哨暗號不絕,抓了半天,連個屁都沒有抓到,隻是順手拿了幾戶看來有錢的人要回去交差,不然一點交代都沒有,官兵吃不了,公差也兜不走。

十來個神機營的人給人殺了,千餘官兵竟連了凶手的麵目都沒瞧見過,隻有幾個人看道了向衝天灰衣的背影,王從善跌足鬼叫了起來:“反了,真是反了。飯桶,真是飯桶。這可怎的是好?佛爺保佑,萬萬要求了司空城那小心肝寶貝肉平平安安地回來,弟子給你老人家撥十萬兩銀子的香油錢,再撥十頃地做香火,弟子從此就持了長齋再不沾葷腥。”向下吩咐了聲:“把了反賊凶手的同黨都拿了下獄去,定要嚴加看守!”其實他隻看了那些哭哭啼啼地女人小孩子和不住歎氣哀求的老頭子,也曉得手下人的打的什麼主意,但是隻有錯拿,任是哪個呆鳥笨賊傻瓜來做官都不可能輕輕易易地就把人放了的,不然老爺他老人家喝風吃屁呀?

老爺十年寒窗讀書讀得頭發白了,苦得像在黃蓮裏一般下苦功還要向了上頭丟石頭一樣的丟銀子,自然不是為的來吃屁喝西北風的,理所當然順理成章四平八他媽穩的這些人進了號子裏頭,想要應付夾棍和板子和拳頭和腳尖,除了雙手上的指頭和屁股上的屁股之外就隻有用銀子了。

銀子就是錢,有錢人連鬼都他媽的要來幫了推磨,這東西真他媽的是好東西。

隻是王從善一個腦袋兩個大,已是沒心思放在這上麵了,司空城若是出了事,隻怕他不死也是要下獄的了,縱是運氣好,但前程總是完了蛋了——遇上了這樣的大事,出了這樣大的變故,隻怕運氣再好也好不到哪去了,何況司空城是劉謹的親信?

過了半個時辰,一個差人進來了,王從善看著他苦著的臉就是心向下沉:“怎了?”

那差人道:“大人,下雪了。”

王從善一怔:“那又怎樣?”

那差人指了外麵苦笑:“大人,地上雪已是積了半寸厚了。”

王從善嚇了一跳:“雪竟是下得不小麼?剛剛還沒下的。”

那差役道:“隻半盞茶時間地上就鋪了這麼厚了。聽香居的梅園裏隻怕沒人了,要是去倒也正好等著。”

王從善的眼眯了起來,成了條縫:“你沒見老爺我正煩麼?還賞梅?”

那人猶疑著,王從善喝道:“謝升,你想要說什麼?”

王從善的臉色鐵青,那差役更不敢說話了,卻聽了師爺的聲音道:“大人,是在下的一點拙見。”

王從善看了看了差役:“你下去罷。”

王從善道:“米先生,你有何高見?”

那米先生歎了口氣:“大人,以米書蘭之見,這些時間司空城進了濟南城闖了多少的大禍,死的人縱是積二十年的死囚總數也比之不及,連了濟南府也因他而死,大人實是不當交結這樣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