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陸先生大怒,一揮手,那三十幾個武士便貓了腰圍了上來,長刀雪亮,亮光迫眼,一時間,殺氣殺機重得人的呼吸為之一窒。
燕震雖是奇怪怎的沒有使者出使去扶桑國這陸先生便要殺自己了,連了拿下逼問都不用,這些人已是圍了上來,他也來不及多想了。
那三十幾個武士一步步地迫進,卻陡地感到敵人身上散發出了比他們還強的殺意,他們一個個都感到從未有過的寒意。硬是逼得腳步停了下來,那陸先生也看得呆了。
燕震手裏雖沒有兵器,但那氣勢已是壓過了那些武士,雖有三十幾個人,卻沒有一個人敢再上前一步。
那陸先生也是呆了,他雖想到這個不安了好心對自己的人武功會很高,但他實在想不到這人竟高到了這樣的地步,三四十個精挑的武士本變平日訓練得嚴苛近於了刻酷,合作之下默契如一,悍不怕死,默契到了這幾十個人有如一人生了數十條手臂使著數十把倭刀一般,竟然也不敢輕易的上前出手,他本是想要調也這些人來務必活捉了燕震的,但這時一看,也不要說殺死燕震了,隻怕自己這邊人雖是多也未必能贏,冷風刮臉的天氣他的額上浸出了汗。
過了許久,那陸先生總算是打定了主意,喝斥了聲,那些武士得了他的令,齊齊地衝了上前。圈子裏頭卻人影一閃,根本就沒人看清,已是有兩個人倒下了,燕震退回圈中心時手裏也多了把刀,另一人的刀卻是把了他自己跟另一個同伴洞心穿串了在一起!
陸先生大吃了一驚:“原來你就是那個用劍的人麼?”他生性嚴整,雖有了六成把握,卻還覺了自己問的話有些沒頭沒腦的,補充著說:“那天晚上一劍六殺的人便是你麼?你是海龍幫的什麼人?”
燕震伸左手把那倭刀自彎起處拗斷了刀尖,剩餘的三四尺長的那段若不看刀背隻怕也真把那斷刀當作斷了尖頭的劍了,點點頭:“你若是問的是上次你們搶海龍幫商船失手時用劍殺你們人的那個人的話,就是我。”
陸先生怔了怔,揚手一揮。剩下的武士斜斜舉起了長刀,這些人刀剛舉起,卻陡地連燕震的影子都看不清了,隻是一道劍氣縱橫,在尖利慘厲的刀鋒破風聲中,幾是同爐所鍛造,但是燕震手裏的斷刀竟已是斬斷了十幾把刀,給他拗成斷劍樣式的刀鋒上卻連一點小口都沒有,十幾個武士倒下,喉頭上汩汩地流了血。
血還冒著熱熱的熱氣。
燕震身形一動即定,這一回,他臉上現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怎樣?還叫這些人送死麼?”
這話問得自己也不覺了有些好笑,他自然是知道這裏的倭子一個都不能留的,但是若隻顧了在這裏殺起來,嚇跑了正點子黑田和這陸先生,那後患也是不小,所以他說話時也故意裝出了受了內傷的卻還要強作鎮定硬要充作沒傷的樣子的樣子,剛才一切太快,除了燕震自己,誰都不敢肯定就沒有人出手傷了他一下的,剛才一切太快,那些武士都有幾分認定了縱是自己沒傷著敵手,同伴再不濟事也能傷他些,臨陣的人都這樣想了,那陸先生更是認定了燕震傷得不輕和很重,否則也不必這樣的做作了。
那陸先生冷笑了幾聲,道:“他們本就是死士,他們縱是什麼都怕,卻決是不怕死的。你可嚇他們不倒。”
燕震也冷笑了:“那你呢?”
陸先生淡淡地道:“我早就沒當自己是活著了。但這些都不要緊,要緊的是你今天再怎樣也是死定了的,你受了內傷可能瞞得別人過去,但是我總能瞧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