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喪事(1 / 2)

家丁們聞言瞠目結舌,趕緊往門內探進去,隻見那連蓉兒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待走近一看,身上也並無半點傷痕,更也無血跡,再看這麵容蠟黃,確實像因病過世的。

可真的是因病去世嗎?昨夜不都好好的,怎麼突然之間就....

幾個人麵麵相覷,又呆呆的看著蕭塵霜離去的方向,還記得前不久她被關在這個柴房裏,要死不活,可是轉眼間竟能在府中上下隻手遮天,這個二小姐是真的....不簡單呐。

接到下人的通報,簫義也是心中悲痛,十幾年夫妻同床共枕,多少會有感情,突然驚聞噩耗,總有些不適應。

緩過神後他先去檢查了連蓉兒的屍體,又暗中請了仵作和大夫來檢驗,也說隻是腹腸絞痛而死,但若非要說是中毒,恐怕也隻有夾竹桃能吻合,但現場並未發現夾竹桃,除非將屍體剖開。

但仵作也沒有剖屍的經驗,蕭義也絕不認同人死後還要被開腸破肚,於是此事便已病逝了結。

他詢問了下人,據說是簫塵霜最後看望了夫人,也就是說這件事和簫塵霜是脫不了幹係的。

但現在蕭家再也禁不起折騰,何況他並非傻子,任憑簫塵霜再有本事也不敢做出這樣的事情,多半是另一個人的授意,隻是這個人,他不能動,到底母子一場。

既然連蓉兒已死,正所謂人死債消,隻要能讓府中安穩一些,便也就算了,他歎了口氣,麵露苦澀,讓下人著手準備喪事。

辦完了差事自然是要回玉瓊院交差的,老夫人跪坐在蒲團上,敲著圓形的木魚,上麵刻魚鱗,神龕裏供奉著一尊佛像,但並不是簫塵霜送的那一隻,那隻是鎏金鍍成的倒也算了,個頭又小,確實難登大雅。

她閉著眼,嘴裏念著佛經,甚是祥和。

“祖母,母親因病去世了。”簫塵霜畢恭畢敬的說道。

老夫人沒有回頭,手中的小木槌停了停,“你父親知道了?”

“已經讓下人去通稟了。”說到此處,簫塵霜頓了頓,接著說:“連蓉兒的死,父親一定會覺察端倪,這樣一來,祖母和父親的母子情...恐怕是無法再恢複如初了。”

老夫人轉身看向她,眼神裏有哀怨,也有一抹恨意,切切道:“從連蓉兒撒這個彌天大謊起,我與你父親的母子情分早已生疏。能安然在府中度日,靡享奢華,也是因為這份血緣。我年紀大了,終究是要退位的,你作為庶出,即便你有能力,可尊卑有別,以你的身份,是不配擔任一家主事的。”

“是,孫女明白。”蕭塵霜低垂著頭,甚是柔順,對於主事之位,她從未有過想法。老夫人沒再開口,她也有些走神,如今連蓉兒死了,蕭婉清的名聲也惡臭了,看起來一切都像是塵埃落定。

可有些事情,並非明眼那樣簡單,因為這,隻是她踏出的第一步。

這一路靠仇恨支撐而來,可若仇人都死了,她又該怎麼活下去?

但她相信,自己會找到繼續活下去的意義。

老夫人見她神情平靜也不說話,確實是個沉得住氣的,這才接著說:“依你看三娘和你二娘誰更為合適?”

蕭塵霜不急不緩說:“二娘心胸狹窄,難免會重蹈覆轍,而三娘向來與人為善,膝下也無子嗣,恐難以令人臣服。若要扶持三娘,還需祖母在背後幫襯,這樣一來家中大權仍握在您手上。”

老夫人眼底藏著笑意,“你若是個男兒,即便是庶子也能入仕,到時還能謀個一官半職,可惜了,是個女兒身,終究也隻能深居後院。”她輕輕一揮手,“罷了,這些都是後話,先料理完連蓉兒的後事,畢竟她當家這些年也並無什麼大過。”

片刻,她又抬眼看了看蕭塵霜,滿眼委頓,“柳嬤嬤的事情,之前也與你說了,留她一命便也罷了,且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