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看似來的蹊蹺,可實際上卻是早已籌劃好。否則這幫綁匪怎麼早不來晚不來,偏趁著蕭義去河東的時候才來。現在的相府也是最亂的時候,人群出入又多又雜…想要混水摸魚也不是沒有可能。
如果這樣的話,那唯一的解釋就是出了內賊,可見是熟人作案。
她以前見過許多山匪,他們綁架大戶人家的孩子要贖金,可是當真正拿到錢財之後就會立即逃跑,而那個孩子...則會被殺死,甚至棄屍荒野。等找到的時候,屍體都已快腐爛。
和賊人講道理講誠信,那與虎謀皮毫無區別。
此時的蕭婉清已是滿臉通紅,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她看著這封信,咬咬牙:“祖母,我們還是交贖金吧,二十萬兩雖然不是筆小錢,可是能救明軒的命,難道不比什麼都重要嗎?”
柳盈也忙點了點頭:“不錯,就算錢莊裏麵沒有,咱們家裏上上下下湊一些還能湊出來的。”
說到此處,她將早已準備好的一個小箱子打開,裏麵全是珠寶玉石以及一些金子,她擦了把眼淚:“不太多,可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如果再不交贖金,說不定軒哥兒真的就救不回來了。”
見三房都表態了,李若蘭也道:“我這裏也有些細軟,還有錦繡的也在這兒了,老夫人,我隻是個小女子,說不出什麼大道理,這件事還是你們拿個主意吧。”
在這幫女眷中,連蓉兒一死,老夫人就成了主心骨。
她自然是心係蕭明軒的安危,這孩子又是蕭家唯一的嫡子嫡孫,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急,可越是如此就更要鎮靜。
老夫人盡量讓自己鎮定下來,眼睛卻下意識看向門外,似是盼著誰立馬回來一樣。
但為做表率,她搗了搗拐杖,沉聲道:“你們慌什麼,我堂堂相府還能被人掐著喉嚨走?這件事前後不對,阿丁,你先去找宋大人報官,一切都等老爺回來再說。”
現在也別無辦法,蕭塵霜坐在一旁反複看著這封信,卻意外發現信封上麵有黃色的汁液。她立馬讓人將西洋鏡拿上來,放大看之後,這半個指甲蓋大小的東西,似乎是橘子汁。
還有三天的時間,也就是說,隻要在這段時間內找到明軒,那他就安全了。
蕭婉清剛坐下又站了起來,不停的走來走去,更是一刻都消停不得,她又派了人去河東請蕭義回來,現在隻有自己父親回來才能主持大局了。
“不好了老夫人,不好了,那賊人又...又....”丫鬟手裏拿著一封信,上麵還訂著飛鏢,她跑的上氣不接下氣。
簫婉清也顧不得許多,趕緊接過一看,字字如血,整個人幾乎昏厥,促道:“祖母,那賊人說,若明日午時還見不到銀子,他們就要撕票了.....”她低頭看著這封勒索信,神情異常悲慟。
這句話,無疑是晴天霹靂。
蕭錦繡也慌了:“啊?不是說要三天嗎?”
“這可怎麼辦,老爺還沒有回來...現在去取銀子也需要時間,現在隻剩下半天了,怎麼來得及啊....”柳盈捂住嘴巴,盡量不讓自己哭出聲,明軒是這麼懂事的孩子,為什麼會要遭此橫禍啊。
“不行!絕對不能交贖金,祖母,我知道你擔心明軒,我也很擔心...”
“你閉嘴!”蕭婉清跌跌撞撞走到她跟前,“自從你回來之後,就家宅不寧,我母親死了,現在弟弟又被綁架,你果然是二月生的災星,你果然是災星啊!”
簫錦繡也不酸不楚的說:“不交贖金?那你這根本就是盼著明軒去死,蕭塵霜,你可真惡毒,就算四弟出點什麼事,分家產也輪不到你。”
其實簫錦繡這個人不是什麼大奸大惡,可給人的感覺就是很煩。
不管前世還是今生,自從她回來,這個丫頭就一直針對,就好像是殺父仇人一樣。
蕭塵霜懶得理她,而是看向老夫人,這個家裏唯一有點腦子的,可能也隻有老夫人。
她走到老夫人跟前,蹲了下來,麵色平和道:“祖母,贖金是萬萬不能交的,我已經有懷疑的對象,可是我不敢冒進更不敢打草驚蛇。總之這件事,父親也會同意,如果他不同意,您想想,從河東趕回來需要這麼久嗎?”
這倒也是....
老夫人和柳盈幾乎同時出聲:“所以你的意思是,老爺故意不回來的?”
“對,你們想想,賊人為何能輕易擄走四弟?還不是因為了解,又知道家裏情況,才會漫天要價。可他們得罪的是權貴,拿到錢隻會殺了弟弟,根本不會放人,一旦放人就會暴露,他們就再也逃不掉,所以贖金一交,明軒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