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後本想留她在宮裏多待幾日,好好養傷。
但蕭塵霜說自己還是戴罪之身,不便牽扯,昭雲也無奈,知她脾氣執拗,隻好差宮人準備馬車,又墊了軟墊,風風光光送回了相府。
許梅也早早準備了火盆,以及柚子水,一群下人丫鬟都站在門口張望著,喜兒攙著許梅站在一旁,幾乎是望眼欲穿。
聽到說蕭塵霜被放了出來,以及所做一切都是為了瘟疫不散播,才甘願犯這欺君之罪,一時也不知是該欣慰還是該擔心。
從寺廟回來到現在,她一直憂心忡忡的,甚至想到這次回來,可能是要見蕭塵霜最後一麵,要去法場為她收屍....
想想那詔獄那種地方就知道不是什麼好的,肯定身在水深火熱中,受盡了酸楚,也不知道此遭回來,是不是要看到一個麵目全非的女兒。
馬車駛過的地方,兩旁都是圍觀的百姓,低聲說著,但無一不是稱讚。
說這位相府二小姐還真是大仁大義,自己去那詔獄受了一趟苦,可實際上卻是為了不讓瘟疫擴散。
對於官家小姐來說,能有這份心思,也算得上是活菩薩了。
她閉著眼休息著,凳子下墊的軟軟的,車夫行駛也穩妥,身上的傷也不算太痛。
隻是現在越臨近相府,便越覺得心緒不寧。
大抵是因為庸顯如今還住在相府的緣故,麵對這樣強勁的對手,不害怕是假的。
她掀開簾子,見有百姓拎著雞蛋走來,謝恩一番,無不是說著感謝的話,因為她們都是住在貧民窟的,若不是早早封鎖木家村,可能現在瘟疫就已經蔓延過來了,幸而早有設防。
蕭塵霜也客客氣氣的接受,說是自己應該做的,作為魏國子民,國富才能民強,這話一出,那幾個貧民窟的百姓又是一番彩虹屁。
“小姐回來了,那是公主的馬車!”
許梅哽了一下,連忙上前去接應,蕭塵霜剛下車便見到許梅等人,這劫後重生的喜悅,想說點什麼,話到了嘴邊反而無言,母女二人隻是緊緊握著手。
半晌,許梅才憋出幾個字:“回來就好,平安就好,你肯定餓了,娘給你做了你最喜歡的棗泥糕,咱們去吃。”
“好。”蕭塵霜爽快的答應下來,便被一群下人簇擁著往府裏走去。
臨了卻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酒香,她下意識回頭看去,卻隻見到灰色的影子躍過圍牆處,眨眼不見了人影。
是師父?
這瘟疫並不大,因為她控製的很好,不會出乎掌控,所以按理說那些並未感染的百姓應當是無所謂的,可現在卻都知道了此事,想來也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之前還在想會是誰這麼做,但現在看到風九塵,便一切都明了了。
因為知道的人多了,就算庸顯查到什麼,還想對付她,就會鬧的很大。
這樣一來庸顯會分心,一旦分心就很容易露出破綻,此次入京真正目的也會暴露。
不得不說,還是師父聰明,她心裏流淌過一陣暖意,也沒作多想,在喜兒的帶領下跨過了火盆。
“跨了火盆,邪事自避。”
接著碧水又端了一盆柚子水,拿起柚子葉灑在她身上,笑眯眯的說:“去了黴氣,福氣滿滿。”
蕭塵霜忍不住笑了笑:“娘,都是你安排的?”
許梅拍拍她的手背,溫柔的說:“是你二娘安排的,大家都很牽掛你。”
“是啊,現在平安回來,我們也總算能放心了,許姐姐,你可真是教了個好孩子,為國為民,按理說皇上也該封為縣主才是,怎麼一點表示沒有呢。”李若蘭還有些不平。
簫錦繡撇了撇嘴,不就是封鎖了木家村,沒讓瘟疫擴散嗎,有什麼值得吹捧的。
明軒也上前扶著蕭塵霜往裏走,剛一觸碰她的手肘,便見蕭塵霜冷汗涔涔。
他趕緊鬆了手,發現蕭塵霜手臂上有傷,緊張道:“你受傷了?他們在詔獄欺負你了?”
“這是正常的,他們也沒有想到進了詔獄的人,還有機會出來,我沒死撿回一條命,也要多謝四皇子。”
明軒歎息一聲,這個傻姐姐,總是故作輕鬆,又不是鐵做的,痛了就該哭,高興就該笑,可偏偏一個人逞強。
想到此處,他更加小心的扶著蕭塵霜,“我記得四皇子喜歡琴,我那裏還有一把絕世名琴‘鳳尾琴’,到時替你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