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穿著一身血衣走到門口,青色的衣服上沾了血跡,在這樣的夜晚顯得墨綠發黑。整個人頭發散亂,形銷骨立,看起來一陣風就能吹倒一樣。
當她步入殿中,樂聲幾乎也是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身上。這其中自也包括還未離開的龍獨羅康業等人,以及蕭家,乃至在場之人,皆是抬眼看著她。有好奇,輕蔑,不解,疑惑,各種眼神交彙。
對於這些目光,她完全是忽略不計,而是直直走到平王跟前才停了下來。平王妃是真的怕了她,渾身不自覺的發抖,卻又要保持鎮定,看起來就更加不自然。
端王不喜歡蕭塵霜,現在看到她這副模樣,更沒什麼好性子,不悅道:“見了皇上也敢不行禮,蕭姑娘,你這又是玩的哪出?”
“那能一樣嗎,大哥,您別老口口聲聲蕭姑娘蕭姑娘的。人家可馬上要成太子妃了,正所謂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呐!”平王侃侃而談。
昭和努了努嘴:“可不就是,之前裝的一派清高,還什麼不喜歡攀附權貴啥的,這不,要當太子妃了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
倒是康業有些坐不住,見蕭塵霜身上血淋漓的,又是一副狼狽樣,心裏嘀咕著究竟遇到了什麼。再看看魏懷瑾,那滿是擔憂的目光,她便更加有些坐不住了,當即就要起身,卻被身旁的龍獨羅死死拉著。
“二叔,你這是做什麼?”
龍獨羅冷冷道:“靜觀其變。”
“塵霜,你怎麼搞成這樣,見了皇上還不快行禮,你這可是衝撞了龍顏!”蕭義上前拉了拉她的衣袖,卻發現手上也全是鮮血,他嫌惡的擦了擦,“別在這丟人現眼的。”
蕭塵霜就站在那,沒有出聲也沒有跟著蕭義退下,而是冷冷的看著這些人唧唧歪歪議論紛紛。這種場合說出來確實危險係數很大,可如果不是這樣的場合,那平王詭計多端,若是強行辯解,誰知道結果會變成什麼鬼樣子。
她考慮了一會,慢慢抬起頭看向皇帝,一字一句道:“我之所以搞成這樣,全拜平王所賜!當然,也多虧了太子殿下舍命相救,否則我可能早死在一線天,或者葬身狼肚了。”
此話一出,全場皆驚。皇帝雖沒什麼明顯的神情變化,可其餘的大臣以及蕭義都不由愕然的看向平王。
平王也同樣驚訝,他把這些事情全權交由段夜白處理,便是相信段夜白的幻術高超,那魏洛風如果真的去了一線天,不僅有弓箭手埋伏,更有大法師捕蟬在後,怎麼可能容他輕易逃脫。
“你胡說什麼,太子是我三弟,你即將成為太子妃,自然就是我的弟妹,我怎麼可能會害你們,我圖什麼?”他立即否認。
蕭塵霜冷笑一聲:“不錯,你可真是我們的好二哥,好到要埋伏弓箭手來殺死我們,好到讓幻術師幫你煉製丹藥!整整三年,那些因為你這怪病而無辜死的孩童又有多少,難道你的良心不會痛嗎?你每晚都睡得安寧嗎!”
啪的一聲,一疊信紙甩在他的臉上,震得平王往後退了退。蕭塵霜根本不給他機會解釋,立即道:“這是三年前混元宗這個邪教所做的惡事,我們順藤摸瓜終於發現背後還有平王在撐腰,難怪這個邪教敢如此明目張膽綁架孩童!”
當年這個混元宗確實牽涉幾中大案,不過最該死的還是裏麵的邪教頭領,但人早已被處死,餘下的不過都是些聽從命令的小魚小蝦。真有點什麼的,要嘛一起處死,要嘛便是流放,因而現在的混元宗早已翻不起什麼大浪,或者說攪屎棍沒了,現在的混元宗還算一鍋幹淨的湯。
所以皇帝沒有再過問什麼,加上近兩年也沒聽到什麼孩童失蹤,或者斷首斷肢案,便也就認為此事算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