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滿麵疑惑:“你今日是怎麼了,如此魂不守舍的?”勤貴妃低頭看著指甲上的寇丹,“自然是讓那裏的宮女將衣服熨一遍,不然等到明日別人隻會笑話本宮的。”

“原來如此,是奴才愚鈍了...不過奴才並不曾記得那櫃子裏有什麼菊花白的衣裳,娘娘是不是記錯了?”張公公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

勤貴妃不動聲色,起身走到衣櫃門口,抬手指了指:“本宮的話應該不難懂,讓你打開你便打開,哪來這麼多廢話!”

“是...奴才領命。”他下意識抹了抹汗水,明明就在眼前,僅僅幾步的距離,硬生生被他走出來十幾步。貴妃也並不催促,隻和襲香靜靜看著,她倒是好奇,也很期待,待會張公公打開衣櫃的時候看到的那個人,他該如何自處。

張公公伸出手顫顫巍巍的拉開櫃子門,隔著縫隙看到裏麵一雙眼睛在眨,他緊皺著眉頭一咬牙,一鼓作氣的拉開。卻忽聽外麵一陣喧嘩,幾個宮女太監毫不顧及的闖了進來撲倒在地,“娘娘出事了,娘娘走水了,火勢太大根本控製不住。”

“走水?好端端為何會走水!”

“奴婢們也不知,娘娘來不及了,先離開再說!”

張公公忽然鬆了口氣,吞了吞口水,趕緊回轉身:“怎麼做事的,居然會走水,都愣著做什麼,難道準備當烤乳豬?”他快步走到貴妃跟前,略一施禮:“娘娘,此地實在危險,奴才先去主持救火事宜,襲香你先帶娘娘離開。”

“知道了。”襲香飛快應聲,趕緊攙著貴妃往外走。

可勤貴妃心裏總覺得不踏實,這火怎麼說來就來,該不會是櫃子裏的人...他的同黨所為?

那這麼說不止一個人知道仙雲的所在?想到此處,她重新折返回去,從箱子裏找出一把金鎖將櫃子鎖住。

襲香不解:“可是娘娘,那個人她也在裏麵。”

勤貴妃自信滿滿:“那牆壁采用精鋼石所築,即便這裏成為一片火海,也未必會燒死她。再者說,就算她真的死了那也是應該的。”

這些年留著她無非是想把多年來的怨氣撒在她身上,如果真的要是死了,那倒也算了。

唯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隻是便宜了她而已。

濃煙滾滾,從四麵八方湧進來,外麵也全是宮人嘶吼呐喊的聲音。她捂住口鼻,和襲香一道跑了出去。

再回過頭看著那大火迅猛,如獅子張口吞噬整座宮殿時,心裏不禁咯噔一聲。

這一幕好熟悉,她依稀想起皇後死時的場景。仿佛她的歌聲還在自己耳邊回蕩,淒楚哀怨聲嘶力竭。

“娘娘,這火勢實在迅猛,我們還是快些離開!”襲香拉著她就往外跑。周圍全是宮人們忙著救火而匆匆來回的身影,她木然的點了點頭,任由襲香拉著往外跑。

外麵動靜很大,也驚擾了禁衛軍,畢竟走水在宮內可是大事,因著各宮相連,又全是易燃的木頭鑄建,所以一旦走水,牽連甚廣,沒人敢多遲疑片刻。

範佑純冷靜的看著這一切,讓所有禁衛軍配合張公公去救火。他瞥了一眼旁邊的勤貴妃,“貴妃娘娘身份尊貴,還是先到偏殿等候。”

“那就有勞範副統領了。”

“裏麵可還有別的活人?”

勤貴妃頓住,眼底一片淡漠,“沒有。”

範佑純沉吟了聲,讓幾個人護送貴妃離開此地。等她走後,張公公終於按捺不住,連忙說:“副統領,太...太子妃還在裏麵。”

“太子妃?她怎麼會在裏麵?”範佑純問,張公公支支吾吾半天回答不上來。

情況緊急他也沒再繼續追問,拎起一桶水就從頭倒下去,寒風一吹,激的全身一個冷顫,他咬了咬牙讓人繼續救火,而他則想也不想的衝進火海。

“太子妃!”他握著手裏的劍劈開一條道,極為靈活的躲避掉下來的橫梁,“太子妃你在裏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