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時雨顫抖著一直沒鬆手,方秋才出聲提醒,依舊是淡淡的口吻:“她死了,你完成了任務。”然後方秋把他拉了起來,指了指被他丟掉的劍,“你以為不見血是對她好,可你仔細看看她的眼睛,充滿了恐懼和痛苦。下次記住一劍刺下去,又快又準,來不及察覺痛苦就會死,這樣才叫殺人。”
後來他就真的習慣了,不管是什麼樣子的人在他眼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完成任務。其實殺人什麼的沒有那麼可怕,隻是殺過人之後,午夜夢回,總會覺得難受罷了。
他想的出神,卻也沒敢耽擱,就更加用力的夾緊了馬肚子拿著出文牒出關後一路南行趕往大梁。
到達大梁後他就先去成衣店買了身接近本地人穿的衣裳,免得太過顯眼了,然後才去了周家染布坊。
大概是人的直覺,老周一看到他就覺得不平凡,還故意試探了幾句,不過都很好的被時雨糊弄過去,反正他自己覺得是這樣,卻不料正所謂言多必失,反倒讓老周起疑。
二人說了會話,老周起身說:“那你可有主子給的信物....”
“信物?主子並未給我什麼信物,老周,既然主子信任你希望你也不要讓她失望,要懂得分清楚輕重緩急,現在事情緊急不容半點拖延。”
老周仍有些懷疑,但這個地方是一個秘密地點,是最後的秘密地點,隻有貴妃知道。
也就是說眼前這人哪怕什麼也不說,光是來這麼一遭他也該信的。
他心內掙紮了片刻,才開口說:“那你跟我來吧。”
時雨跟著他一路坐著馬車到達了皇宮外,但看著他拿出令牌時,那些守衛居然問都不問一聲就直接放行了。
這麼說來勤貴妃和大梁皇宮有著不一樣的關係。
老周觀察著他的神情,也沒發現有什麼異常,還是客客氣氣的問:“主子還喜歡吃洛糍嗎?此次辦完事情之後麻煩郎君幫老夫帶些回去,那是娘娘最喜歡吃的。”
洛糍?
這是何物?他根本連聽都沒聽說過,如果隨意作答,萬一要是不對那這老頭必然會懷疑。於是他決定采取迂回戰術,說:“洛糍?嗬,我冒昧問一句你有多久沒見過主子了?”
老周有些尷尬,麵露窘色:“有十多年了....”
“十多年了?難怪了,主子早就不吃洛糍了,到了大魏這麼久口味也早改了。”
老周聞言,麵上並無別的表情,隻是腳下的步履更加匆忙了。
這讓時雨也有些不安,不知自己是不是哪裏說錯了,但看老頭也沒什麼異樣,應該是沒事的。
二人來到一座地牢前,那裏的獄卒似乎也認識他,隻看了眼他手裏的引子,裏麵還藏著大疊銀票,那侍衛也裝作沒有看到時雨似的,拂袖一掃就將銀票悄悄放進袖中,笑著說:“進去吧,老樣子,別讓我難做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