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紀氏。
“紀總,您想好了嗎?一定要盡快將明小姐送離桐城,最近莫家不知道怎麼攀上了盛世集團撐腰,又因著明小姐的新聞,我們紀氏股票下降的速度越來越快了……紀總,紀總……”
紀決寒的副總看著那個走神的男人,心底驚詫無比。
“我聽到了。”
下一秒,紀決寒又恢複了那副波瀾不驚,深不可測的神情,方才的走神似乎從未有過。
副總垂下眼眸,憂心忡忡的道:“雖然我也很感激明小姐當年……可現在明家已經敗落,你們也不是一路人了紀總,她繼續留在這裏隻會害了你也害了她自己。”
“你出去吧!我會處理。”
紀決寒平靜的回道。
這事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提了。
紀決寒點燃一根煙,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晚上九點,紀決寒撚滅最後一根煙,拿過外套去了醫院。
病房裏,明月苒明明閉著眼眸,眉頭卻緊緊皺起。
紀決寒盯著那張蒼白脆弱的臉,回想起當年豐腴明豔的明月苒。
醫生說,明月苒三年前大出血落下了病根,在監獄裏又沒能好好休養,所以才一步步變成了現在這樣。
快到夜深時,明月苒忽的睜開眼,裏麵驚懼夾雜著絕望,卻對上紀決寒看不分明的眼眸。
“阿苒,你走吧!”紀決寒從未有過的溫柔語氣,卻帶著令人窒息的絕望。
這話一出,一切終於塵埃落定。
紀決寒語速快起來:“我知道我欠你的,你待在我身邊永遠也不會好起來,我是你一切痛苦的根源,所以你走吧,離我遠遠的。”
明月苒動作僵硬的搖頭,沙啞著嗓音一字一頓開口:“我,不,走。”
紀決寒撫了下她頭發,沒聽到一般兀自道:“我送你去澳洲,哪裏很適合養病,另外那一半東西,你拿著吧!紀夫人這個位置,也不會再有別人。”
“離開吧,阿苒!”紀決寒微笑著,憐憫著,又似乎是夾雜著一點點的悲傷愧疚的,“就當是……你為我做的最後一件事。”
兩個人就這麼熬到天亮,明月苒像是哭泣又像是笑著,那張臉上的情緒失控一般,讓人看不清。
最後紀決寒終於從那絕望的嗚咽裏分辨出那一個碎裂的字。
“好。”
兩日後,紀決寒親眼看著明月苒登上澳洲的班機。
轉身時,他狀似無意的撫了下胸口,隨即無波無瀾的走出了機場。
他給明月苒準備了一張卡,比明月苒當年給他的錢足足多了一倍,夠明月苒衣食無憂的揮霍一輩子。
他們……兩清了。
回到公司後,紀決寒怔怔坐了一下午,天色終於暗下,他麻木的起身,門口副總跌跌撞撞的奔進來:“紀總,剛得到消息,明小姐乘坐的航班,在太平洋上空失事墜機……”
紀決寒像是沒聽清楚,木然的站在那裏,又問了一遍:“什麼?”
“明小姐乘坐的航班在太平洋上空失事。”
紀決寒往後退了一步,似有些站立不穩,單手撐著桌子,另一隻手捂著胸口不停的喘息,喉嚨像是被人撕扯著,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從他身體裏在飛速流逝。
明月苒……死了?
是他親手將明月苒送上那趟飛機。
是他親手將明月苒……送上死路。
枯坐一夜,陽光照在紀決寒身上,他看見的卻隻有一片黑暗。
此時,一架華國飛往美國的航班在紐約降落。
一個消瘦冷清的女子走下飛機,她摘下墨鏡看了眼陰冷的天色攏了下外套,眼裏是濃重的化不開的霧色。
走出機場,一個黑衣男人恭恭敬敬的迎上來。
“明小姐,我來接你。”
明月苒頷首將行李交給他,那男人又將後座的車門打開。
明月苒上車後,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語氣是說不出的淡漠冷厲。
“我到了,行動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