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子銘並沒有覺得這種事情說出來有多丟人,他覺得他自己說著的就是事實,這種事情沒有要隱瞞著別人的必要,實事求是,這才是不變的真理。
似乎是說到了動情處一般,那紀子銘竟是順勢坐起了自己的身子來,而後一邊耐心的解釋著:“當年我爸好賭,欠了一屁股的賭債,我媽媽後來也因為一些事情而遺憾離開了這個世界,家裏麵的所有壓力全部都降落在了我姐姐的身上。我姐姐是一個很溫柔也很要強的女人,做事情向來都不肯低頭的,你可知道嗎,她為了我,犧牲了自己,將自己的清白和尊嚴交給了別的男人。”
這個別的男人指的自然就是那穆清蘇,雖然紀子銘沒有說明白,可是陸澤華卻是能理解的。畢竟他也和紀葦葦在同一個屋簷下相處了那麼久了。紀葦葦這個女人一開始給他的感覺也隻是小三,或者是狐狸精那種,單純的覺得她隻是一個花瓶,關鍵性的時候總是派遣不上什麼用處。
可是很快的,這樣的念頭就被打消了,隨著他和紀葦葦認識的時間越長後,那陸澤華就詫異的發現,這個紀葦葦所擁有的知識和獨特的見解很是吸引人。而且為人又和善,和他一開始所想著的完全是兩種人,漸漸的,他對紀葦葦的敵意也就沒有那麼重了。
再加上紀葦葦總是可以讓穆清蘇的心情變的愉悅起來,久而久之那種隔閡感也就漸漸消失了。陸澤華也真的就將紀葦葦當做女主人來對待了,也不會冷眼旁觀之類的。可那紀葦葦卻一點架子都沒有,不僅僅可以和下人們打成一片,有時候甚至還會在穆清蘇不在的時候,端著自己的碗跟下人們一起用餐。
那不是刻意捏造出來要給誰看,更沒有要拉攏其他人的意思,隻是單純的按照自己的心在走。紀葦葦這個女人,確實是挺了不起的。特別是現在陸澤華在知道當初紀葦葦是為了給自己弟弟治病才會被賣進來的時候,他更是吃驚不已。
紀子銘苦笑了一番,伸出手,將自己快要滾落下來的淚水給擦拭掉這才一邊哽咽著:“可是在這期間,我竟然還指責了我姐姐不要臉,說她做這種事情是肮髒的……從那之後,我就一直都沒有機會再見過我姐姐了,可是在這期間,我的治療卻是不曾間斷過的,一直到現在,我終於可以下床走路,甚至可以蹦蹦跳跳的了,可是我的姐姐卻不見了,我連一句謝謝和道歉的話都沒有機會說出口。”
他對紀葦葦虧欠的實在是太多了,一重新提起當年事情的時候,那紀子銘的情緒根本就不能控製,像是小孩子一般,嗚咽著竟然就直接哭泣了出來。而阿傑和陸澤華隻是默契的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沒有多說 什麼。
或許,他們已經明白了這個孩子這般執著堅持下去的動力是什麼了。這故事雖然很感人,但是並不會影響了他們對於紀子銘的培訓。他們身上肩負著的是穆清蘇施加過來的壓力和命令,同情心那些他們也有,隻是不會在這個時候端出來。
在紀子銘擦拭完淚水的時候,那阿傑便主動的走了上前,伸出一隻手擺放在了那紀子銘的麵前而後一邊催促著:“好了,休息的時間已經過了,接下來就繼續進行剛才的訓練了!”
紀子銘抬頭,盯著那阿傑伸過來的手,會心一笑,主動的握住,而後整個人一瞬間就從地上騰身而起。
日出,日落……一個月的光景很快的就從指尖流過。
隻是簡單的一個月,那紀子銘的氣質完全就變的不同了,不像是以前一般,總是浮現出一絲病態美來,反倒是多了一絲男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