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君無涯這次來的不如上次巧了,偏偏趕在三月二十八嗎,正是花神祭結束的第二天早上。慶典過後的人們還沉浸在昨日狂歡的餘韻裏,格外疏懶,有許多家都房門緊閉,地上還各處散落著各色香囊。
他隨手撿起一個香囊細細觀察,並沒有打開看裏麵的書信,畢竟他可沒有偷窺他人感情的癖好。這香囊做工十分精致,上麵用彩色的細線繡成兩隻鳳凰。
鳳凰於飛,琴瑟和鳴,是個好兆頭。不知這手巧的姑娘昨日得償所願了沒有。
君無涯不自覺的勾了勾唇,垂眼便望見了自己腰間的一個荷包。那個荷包明顯沒有手中的這個精致,針腳粗劣不堪,上麵歪歪扭扭的繡著他的名字,旁邊還有兩隻不知道是野雞還是鴛鴦的不知名動物。
他當然知道是鴛鴦,因為這是帝聽雪指著荷包,一字一頓告訴他的。
“君無涯!”帝聽雪罕見地動了脾氣,眉毛微微皺著,眼睛裏有一小簇火焰熊熊燃燒,臉上表情格外生動,“這是鴛鴦,不是野雞。”
“原來是鴛鴦呀。”他把荷包捏在手裏,裝模作樣的看了半晌,十分惡劣的故意說道,“不好意思,聽雪,我真的看不出來。”
帝聽雪怎麼會不知道他是故意的,不過她自認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計較。
“我第一次繡,難免不太好看……”她捧著荷包左看右看,覺得確實如同君無涯所說,是個四不像,因此也就不太好意思送出手。她作勢把荷包放到小匣子裏,說道,“還是等以後我繡的好看了,再做一個……”
“為什麼要等以後?”君無涯伸手就把荷包搶過去了,還特地往裏麵放了幾枚碎銀,往自己腰間一掛,炫耀似的展示給帝聽雪看,“瞧,這是我的荷包了,漂亮嗎?”
帝聽雪故意道:“醜死了。”
“是有點醜。”君無涯也跟著點了點頭,看到帝聽雪好像又要發火,這才慢悠悠的說道,“不過是心上人送給我的,因此格外好看。情人眼裏出西施,也就不過這般了。”
帝聽雪的臉頰嗖的一下紅了,她皮膚白,這紅就格外顯眼。
君無涯笑著看著她,手指挑起她的一縷發絲,眼裏的笑意有些輕佻,像個調戲良家婦女的惡棍。不過他長得好看,也就屬於好看的惡棍那一類的:“臉邊紅入桃花嫩,眉上青歸柳葉新。”
窗邊羞紅了臉頰的佳人與窗外開得正豔的桃花交相輝映,格外動人。
帝聽雪頭一次聽人說凡間的情詩,自己還是被形容的對象,頓時有些怔愣。君無涯點到即止,又扭過頭去欣賞他的荷包去了。
現在想起來,那好像還是帝聽雪這輩子第一次親手做東西送給別人。她自幼也算錦衣玉食,雖然常年練武,手指皮膚也算柔嫩。第一次摸針線,十根指頭個個紮出好幾個血口,絲帕上血跡斑斑,君無涯都看不下去了。
那時他故作歡喜,隻是裝出來討帝聽雪的歡心,哪知道這荷包一掛上去就再也摘不下來了。粗略一算,這荷包已經在他身上掛了快三千年了。因著是神界的料子,現在看來還是整潔如新,被保護的極好。
真要究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留著這個荷包,畢竟荷包又醜又怪,是在配不上他魔域尊主的身份。或許,隻是因為這也是他第一次從別人那裏收到真心實意的禮物吧……
君無涯從荷包上收回視線,慢慢地在街上轉圈。現在還是清晨,空氣都是冷的。快三千年過去了,桃花鎮還是沒變樣子,外界不知遭遇了幾輪戰火,這裏卻依舊寧靜祥和。
他在街上轉了兩圈,忽然被一個姑娘叫住了。
那姑娘跑到他麵前,抬頭看了一眼,忽然羞的麵色通紅,連舌頭也打了結:“公、公子,我……”
君無涯也不著急,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她,過了好半天,那姑娘終於把話說清楚了。
“公子,你手上拿著的是我的香囊……”言外之意是想把香囊要回去。
君無涯挑了挑眉。
或許是看出了他的疑惑,那姑娘又開口了:“昨夜多虧了這個香囊,大牛哥他終於接受了我的心意。”提到心上人的姑娘兩頰通紅,就連眼睛裏的幸福都快要溢滿,“我想把香囊帶回去,放在家裏好好珍藏。”
女孩子喜歡珍藏定情信物,情有可原。君無涯表示理解,伸手把香囊遞給了這個姑娘。
定情信物?君無涯伸出去的手又收回來了:“姑娘,你能教給在下如何製作香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