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喜公公的授意下,福公公趕緊去將那剩下的金絲燕窩領了過來。
燕窩送到君宇軒跟前的時候,他打開盒子看了一眼,裏頭成盞的隻有兩三片,其餘的都是不完整的燕條。
君宇軒雖然平素自己不吃燕窩,但是什麼樣的燕窩是上品,什麼樣的燕窩上不得台麵,他還是能分辨的出來的。
眼前這情景,這裏頭裝著的燕窩,分明就是剩下的!好的一定被霍青鸞吃了,剩下這些邊角料,若不是自己來哭訴,隻怕燕帝還想不起來除了霍青鸞,還有個懷孕的兒媳呢。
喜公公見他看了燕窩,臉色變的更難看了,甚至還有幾分難堪之色,他偷偷瞅了一眼那盒子裏裝的燕窩,心裏一突,就趕緊衝著燕帝使了個眼色?,趕緊道:“哎喲,這苗疆上供的金絲燕窩就是不同啊,瞧瞧這金黃的顏色,哪裏是尋常的上品燕窩可比的。”
燕帝也應和道:“是不錯,不過因為你母後身子不好,所以朕先前叫人給她多送了一些補身子,所以如今剩的不多,軒兒你先帶回去叫人燉了給你媳婦吃著試試,若是吃著好,朕再派人去苗疆尋些回來。”
燕帝想著,若說是給霍青鸞吃了,隻怕君宇軒心裏更不好受,說是給皇後了,皇後是長輩,君宇軒自然挑不出什麼錯來。
但君宇軒又不是傻的,從燕帝微微閃躲的眼神中,他就能看出來燕帝這是在敷衍自己呢。
皇後雖然身子不好,但是她一個做母後的,又怎麼會從自己兒媳和親孫子嘴裏搶東西吃呢。
但即便他知道燕帝是在騙自己,卻也說不出什麼來。
第一他沒有證據,就算有證據,難不成還能同自己當皇帝的父皇去理論不成?那隻怕才是瘋魔了。
因此他咽下胸口中的不忿,垂著頭將那裝著燕窩的盒子接了過來。
那盒子並不重,輕飄飄的拿在手上,仿若他在燕帝心目中的分量一般。
君宇軒心髒仿佛被蒙上了一層陰翳,今日之前,他一直以為自己在父皇心目中是有一席之地的,所以過去父皇才會那麼疼愛自己,在眾多皇子中,除了君無塵,就是他最得寵愛了。
直到今天他不過想要一個太醫都不行時,他才曉得,這一席之地,隻怕是他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一股強烈的不甘從心底漫上喉頭,他喉嚨發緊發苦,拿著盒子的手因為用力,指節也透出青白之色來。
終究是忍不下這口氣,人要不到,東西給的也是邊角料,這一步他若是退了,那以後還要退步的地方就更多了。
同樣都是皇子,憑什麼差別這麼大?
再抬起頭的時候,君宇軒眸中帶上了幾分冷冽。
他看向燕帝道:“既然太子妃那邊離不得秦太醫,兒臣又找不到旁的法子,那這樣吧,兒臣將蘭馨送到景陽宮裏頭,等著秦太醫侍候完了太子妃,再抽空幫蘭馨做下膳食就成,又或者太子妃吃不完的,給蘭馨留一些也可以的。”
說完,他抿了抿唇,一副十分忍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