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小一直以為自己父母雙亡,因此從來也沒想過自己還有什麼隱藏了這麼多年的身世。
但是看師父的神色,還有聯想到師父是同蕭貴妃密談後,才說起這些,他心裏隱隱有了些不可思議的念頭。
這些東西繁雜的堆積在腦海,讓他一時覺得頭痛欲裂。
白無憂有這種反應,白仙師自然是不覺得意外的,畢竟這些事情塵封太久,就連他自己現在提起來,都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時光輕忽,這一眨眼就是十八年了。
當初那一場大火,仿佛還在眼前,當年那些讓人心痛欲裂的畫麵,也仿佛又重現了一般。
眼角不自覺有淚珠滑落,白仙師伸手拂去後,才顫抖著手拉住白無憂的手臂,想要阻止他後退的腳步。
“現在是時候了,這麼多年了,我一個人隱瞞著這一份秘密這麼多年,實在是太累了,你也大了,這些事情我告訴你後,到底該怎麼做,全憑你自己的心意,我不會強迫你去報仇,也不會違背你的心意讓你做不願意做的事,總之,你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師父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
白仙師掩去自己心中的痛苦,雙目一眨也不眨的看著白無憂,然後緩緩動了動唇,將十八年前發生的事,不疾不徐的慢慢道來。
……
大概過了有一炷香的功夫,白無憂才從震驚中驚醒過來,聽完白仙師那些話,他整個人木木的,此時就算有人拿著一根木釘敲他的腦袋,隻怕他也不會覺得痛。
心中不可思議的想法被證實,他愣愣的,一張臉冷的仿佛結了冰一般。
看到他這個樣子,白仙師隻能歎氣搖頭,而後起身離開屋子。
這些事實的真相讓白無憂接受還需要一些時間,他自然不會立刻就讓白無憂做決定,隻能給他一些時間和空間,慢慢的去消化。
走到門外的白仙師看著庭院裏吃飽喝足後,閑庭散步的仙鶴,心裏忍不住就有了幾分羨慕。
若是人能跟動物一樣,過一天是一天,沒有那麼多糾結難過的痛苦,不被世俗所影響所糾纏,那該有多好。
但偏偏不能,人隻要活著,就不能不被紅塵世俗所牽累,有的人從出生起,就背負著一份旁人所不能及的責任。
比如他,比如白無憂。
當年他給孩子取名白無憂,未嚐不是希望他能健康無憂快快樂樂的長大,然後平安喜樂的過一生,但是那慘痛無奈的過去,這十八年來,卻一直糾纏著他,讓他如鯁在喉,若是不能為那人報仇,隻怕將來他去了地下,也無法同她交代。
而白無憂是她的孩子,他有權知道一切,然後自己做出選擇。
這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