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給吉川麗奈幫忙的同時,通過交談黃誌斌得知吉川麗奈是趕在北大開學的前一周才從日本飛回北大。一回到北大就張羅著找房搬家,北大雖然在假期有留校的執勤人員在,但都是點老弱女流之輩,幫不上多大忙。因為不到開學期間,學生普遍未到校,所以連個幹活的生力軍也沒有。
吉川麗奈是自作主張搬離北大外教公寓,想是不願驚動校方和她的日本同胞,仗著日本女人意誌堅強、吃苦耐勞的精神頭,自己手上有一輛自行車,想一個人獨自搬家。誰知昨天一人折騰了半天也沒搬多少東西,今天可算是抓住了黃誌斌這個勞力,兩人連說帶笑到中午就搬騰完全部東西。
中午二人在附近找了一個小飯館吃了飯,下午又趕回吉川麗奈的住所收拾起來。
吉川租住的正房是個套間,外屋當客廳,裏屋當書房、臥室。地上有幾個紙箱還貼著空運的標簽未扯,吉川麗奈說是新從日本買來的組合音響,拆箱一看是些音箱、功放、LD播放機、磁帶播放機、CD播放機等。
“黃誌斌同學,我對電器的安裝不大懂,你會嗎?”
“吉川老師,我試試吧,不行我再找高人幫忙。”
那時在北京這樣的組合音響器材還是少數人或機關單位才有的東東,揚我國威、譽滿全球的VCD還未問世,就連MPEG-1的數據壓縮技術標準的製定者恐怕連毛還沒長出來。
黃誌斌家裏隻見過錄音機,帶有LD播放機、CD播放機的組合音響在北京的一些大商場才見過。但偶們黃誌斌是何許人也,抱著印有英文、日文、德文、西班牙文、葡萄牙文、危地馬拉文(說明書有這個文,可真沒聽說過)就是沒有中文的說明書一通海琢磨,連比劃帶折騰忙碌了1個多鍾頭,終於將這套音響器材組裝好。
黃誌斌插好電源插頭,吉川麗奈放入一張CD,按了PLAY按鍵,立馬從音箱中傳來一陣幽揚低婉、纏綿悱惻的樂曲聲,黃誌斌一聽不由得慢慢癡住了。
他仿佛又看到了童年的自己和兩個姐姐依偎在外祖母家池塘邊的柳樹下乘涼,一旁池水波光粼粼投射在他們姐弟仨紅撲撲的小臉上,池水波光搖曳令人心醉;他仿佛依稀又看到唇邊有著微髭的自己,身穿黃軍褂,騎著父親的加重自行車,後邊載著他中意的女同學徐慧敏。徐慧敏手裏揚起他的黃軍帽招呼著落後的同學,大家一同慢慢穿行在金黃的麥浪中……
吉川麗奈想是對此曲也十分喜歡,她也報臂站在一旁欣賞著,眼睛瞅著沉迷於樂曲聲中的黃誌斌。她的臉上也浮起了一絲沉醉,瞅著黃誌斌的眼睛不由得也迷離起來……
待這首樂曲播完,下一首響起時,二人才緩過神來,轉頭相對輕輕一笑,又轉頭各自忙起手中的活來。
“黃誌斌同學,看來你很喜歡這首樂曲吧,是嗎?”
“是,以前聽過好幾次呢,這是拉赫瑪尼諾夫的鋼琴協奏曲《帕格尼尼主題狂想曲》中的18變奏吧。”
“黃誌斌同學真是博學啊,怎麼你會彈奏樂器嗎?”
“這倒不會,但我家有留聲機和許多密紋唱片,唱片是居住在國外的姑奶奶家人郵寄來的。有一張唱片中就有這首曲子,過去我父親常讓我和姐姐們學習間歇中聽些輕音樂放鬆一下神經,以便聽完後能更加專注於學習。但我卻往往沉迷在曲中,反倒是在學習時走思忘神。”說道這裏,黃誌斌嗬嗬笑了起來。
吉川麗奈聽了也展顏一笑道:“看來你的父親很懂得教育啊,生活中也是有情趣的人吧。”
黃誌斌心裏腹誹道:“那是,我家老爺子有情趣得緊,連《肉蒲團》這種禁書都敢私藏的人能無情趣。不過小爺更有情趣,不知漂亮風騷的吉川老師你想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