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天府裏。
無數雙眼睛都緊盯著那迎親的隊伍。
一個不起眼的地方,一輛馬車靜靜的停在那裏。
馬車上,南宮葉靜靜的坐著,而她的身旁,年依蘭挑起了馬車的簾子,視線之中,那浩浩蕩蕩的隊伍,那駿馬之上的新郎新娘,無一不刺著年依蘭的眼。
記憶裏,自己入沐王府的蕭索,被送到驪王府的淒然。
那一切和眼前這陣仗,形成鮮明的對比。
年玉……
此刻,她在樞密使大人的懷裏,是怎樣的滋味兒?
她應該很得意吧!
得意她如今的風光。
腦中浮現出年玉嘴角含笑的模樣,她似在對自己炫耀……更仿佛在告訴她,她輸了!
輸了嗎?
不,年依蘭抓著簾子的手一緊,眸中的決心,格外的熾烈。
她沒有輸,她年依蘭隻要有一口氣在,便不會認輸!
一旁,南宮葉聽見熱鬧聲遠去,年依蘭的每一個反應,都被她盡收眼底,嘴角輕笑裏詭異,亦是越發濃烈。
而此時,一個酒樓內。
今日,整個二樓都被人包下,而那個包下了酒樓的紫衣男人,此刻正站在二樓的欄杆處,從這裏,幾乎可以將整條街的每一處細小的地方,都一覽無遺。
遠遠的,那紫衣男人就已經瞧見了紅色的浩蕩的隊伍,朝這邊越來越近。
那男人負手而立,迎著微風,紫衣飄揚,那飄逸之下,本該是絕世出塵,宛然若仙,讓人敬仰,可是,男人嘴角淺揚的笑意,帶起的邪惡弧度,卻讓人看著頭皮發麻。
不止如此,那男人眼中若隱若現的嗜血光芒,仿佛被盯著,就已經離死不遠。
剛才隊伍出現在他視線裏的時候,燕爵的眉峰就不由一挑。
這個楚傾,這般的防備,是針對誰?
不用想,他亦是能夠猜得出來。
而那新郎新娘……
燕爵看清楚那駿馬上的二人的一刹,那兩人,也是瞧見了他。
幾乎是在幾人視線相對的一瞬間,那天夜裏在傾玉閣,楚傾房間裏發生的事,瞬間浮現在幾人的腦海,當下,燕爵的眸子一緊,駿馬之上,年玉的眉峰也是皺了皺,明顯感受到身後楚傾摟著她的長臂,越發的收緊了些。
三個人,無論是誰,都是精明之人。
楚傾那一瞬間的防備反應,落入燕爵的眼的一刹那,當下,燕爵似捕捉到什麼,微微一怔,僅是一瞬,似有什麼東西在腦中豁然開朗。
臉上的笑容又恢複了先前的姿態,眸中晶亮的光芒越發璀璨。
楚傾……
他認得他!
不僅認得,還對他充滿了防備!
可他的記憶裏,除了那日在傾玉閣裏,他們從沒有機會麵對麵,而唯一一次……
想到那一晚,躺在床上的那個男人……
這意味著什麼?
燕爵暗暗挑眉,嘴角的輕笑,越發詭譎。
那一晚……他醒著的!
此刻,腦中那一幕重現,燕爵的眸子眯了眯。
醒著的嗎?
sp;嗬……
他隻是知道那晚發生的事情,還是……
燕爵腦中浮現出一個猜測,那眸中,嚴肅之間,風雲變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