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跟嚴麗麗玩的最多的是馮校長家的小兒子,叫馮小彬。
因為在宿舍孩子的眼中,他們是同類,是邊緣人。
馮校長家住在宿舍的最裏麵,兄弟兩家挨著,就把牆給扒了,打通成一個大院子,供養著一個老太太。
劉家這一代人丁單薄,生了幾個丫頭片子,隻得這一個孫子,寵得不像樣。
宿舍裏的孩子都不喜歡跟他玩,他惹一下就會哭,他娘就挨家去找麻煩,誰也不想沒事兒找事。
小四看馮小彬和嚴麗麗一起過來,就給了小五一個眼色,帶著玉嬰往反方向走。
“走啊!去後院扯菇娘秧子!”馮小彬叫住小四。
玉嬰不由得把四哥的手給攥緊了。
“我娘不許我們去。”小四馬上回絕道。
“切,多大了還聽你娘的話,你也就這樣了。”馮小彬不屑的說。
小四差點被激將成功,好在玉嬰的小手死活不肯鬆開,他隻好悻悻轉身走開。
玉嬰家這幢房在宿舍的最後一排,再後麵就是一片空地,連著大牆,大牆那邊是幹部樓,裏麵住的都是領導。
空地裏長滿了雜草,被常婆子收拾出來,種上了瓜果蔬菜,還有幾株菇娘。
北方的水果匱乏,菇娘雖然味道一般,也是難得的。
隻是這常婆子瘋瘋顛顛的,種了也不收,還不許別人碰,成了孩子們的一塊心病。
雖然小四沒跟他們去,可是心裏種了草,也沒帶玉嬰走遠,時不時還向後院瞄一眼。
突然就聽著一陣鬼哭狼嚎,是嚴麗麗和馮小彬,殺豬一般叫著,從後院衝出來。
他們身後追來的就是常婆子,她手裏舉著一把鋼叉,麵目猙獰。
馮小彬跑在後麵,眼看著常婆子要追到了,一急之下,把路邊的鐵蒺藜拖過來攔到路上。
這要是正常人,一定會停下來把鐵蒺藜搬開,可是常婆子心智如正常人不一樣,直接就踩上去,嗷的一聲就矮下去。
她掙紮著向後退,衣襟下擺刮到鐵刺上,帶著鐵蒺藜也跟著她移動。
她驚恐得哇哇大叫,像麵對一個怪獸,嚇得臉都變形了。
玉嬰看不下去了,她也曾這樣被人捉弄欺負過,那種恐懼,無助,她都懂。
她鬆開哥哥的手,上去幫忙。
小四小五見妹妹上了,也隻好跟過去。
他們兩個按住常婆子不讓她動,玉嬰伸出小手把她的衣襟從鐵刺上摘下來。
常婆子不知道他們要幫忙,嚇得亂揮手裏的鋼叉,差點紮到小四。
小四一急就跟她搶起來。
嚴麗麗和馮小彬已經不跑了,站在遠處看熱鬧,拍著手大笑,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就在這時,突然遠處衝來一個黑影,轉眼間小五就被掀翻在地,接著小四也摔了一個仰八叉。
玉嬰吃驚地抬起頭,一個黑炭頭樣的男孩已經拎著她的衣領,把她揪起來,另一個巴掌舉得高高的,就要掄下來。
玉嬰嚇得一閉眼睛……
“啊!啊啊!”她聽到耳邊一陣亂,接著就到了一個硬梆梆的懷裏,這氣味可不怎麼樣,是人常年不洗澡的味道。
她忙睜開眼睛,抱著她的是常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