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建築中守株待兔的步兵立即從各自的隱蔽處衝了出來。排成橫排向著背對著自己逃跑的敵軍射擊,如同在遊樂場玩射擊遊戲一般,法國士兵興高采烈地將這些毫無抵抗能力的目標一個個打倒在地。
艾倫威爾遜不知道河內的情況,他知道法國確實又和越盟也在交戰了,但沒想到法軍的戰鬥力又回來了,老實說這和奠邊府戰役有什麼不同麼?也許不同的是,就是奠邊府戰役沒有一座河內這樣的城市讓法國人破壞。
他是英國人不是法國人,河內的交戰歸根究底和他無關,比較有關的是海防港的炮擊。
天理良心,艾倫威爾遜根本沒有設想過這一幕,炮艦外交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久遠到了艾倫威爾遜都忘記了,英國還有日不落帝國的外號。
來英國顧問團詢問情況的艾倫威爾遜,聽到皇家海軍展開炮艦外交的消息,眉頭微皺苦思冥想著說辭,“向遠東聯合司令部的電報中這麼寫,越盟違反條約搶先強行接收河內,並且攔截撤離的法軍士兵家屬,海防港處在戰備狀態,為此河內法軍司令部向巡航艦隊表達了求助的願望,但海防港的越盟士兵首先開火挑釁,皇家海軍不得已進行反擊。”
“是這樣!”克萊恩中校馬上認可了這個事實,開口道,“那麼喬治少將那邊?”
“當然要統一口徑,責任不在英國。”艾倫威爾遜斬釘截鐵道,喬治鮑爾少將可是嶽父大人的部下,哪怕是曾經的,但這一次對方幫忙,沒有拍屁股走人把對方丟掉的道理。
至於所謂的遠東聯合作戰司令部,其實就是駐馬英軍司令部,是蒙巴頓建議改革之後更換的名字,算是遠東地區英軍的上級單位。
平靜了幾個月的雙方再次交戰,肯定會有誰違反條約的口水戰。艾倫威爾遜的說辭基本上也符合事實,法軍的撤離還沒有完成,是越盟要強行接手河內才引起了衝突。
至於法軍撤離之前對控製區進行破壞,那不是問題,法軍有權這麼做,違反條約的是也隻是越盟,這是大是大非的問題。
艾倫威爾遜用了一點時間給白廳發電報,便趕往美國大使館,尋求美國的聲援,和大使麥克萊恩見了一麵,告知了現在的情況。
實際上美國得到消息的速度並不比他晚,麥克萊恩也在考慮當中,詢問道,“威爾遜先生,是越盟首先違反的條約引起的衝突?”
“當然!在這個關鍵時刻,我們要相信法國人的說辭。”艾倫威爾遜想都不想的道,“現在法國即將撤離,我們應該讓法國人從容的離開,萬一出現了一點波折,可能會讓蘇聯人找到借口,這對我們非常不利。”
事情的真相是什麼歸根究底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錯誤的一定是對方,這很重要。
世界如果是一個講理的地方,就不會爆發這麼多戰爭,維護自己汙蔑別人,是艾倫威爾遜和麥克萊恩此時的分內之事。
“好吧!”麥克萊恩想了一下,他來到南越也是肩負著重要使命,為美國介入南越擴大影響力做工作,現在法國人即將離開,美國確實應該靜觀其變,出於維護和英法兩國的友誼這個考慮,也應該相信對方的說辭。
但麥克萊恩還是把話說明白,他這麼做的原因,是為了維護自由世界的團結。
潛台詞是團結在美國的領導下,艾倫威爾遜當然聽得懂,但回答的比較含糊,“這是顯而易見的,我們能夠看見戰後美國表現出來的領導力。”
兩人統一了口徑,措辭相同的大內宣,把這一次衝突推卸給越盟的違約責任,很快就分別到了倫敦和華盛頓。
海防港枉死的越南平民可能不會同意這一點,但這有什麼關係?他們的生命誰在乎?
幾乎馬上,口水戰就已經爆發,整個自由世界對蘇聯集團的背信棄義表達了憤慨,並且讓蘇聯馬上想辦法製止北越的違約行為,不然一定要讓北越付出代價。
整個過程當中無縫連接,體現了自由世界在輿論上的壓倒性優勢,雖然是倒打一耙,但艾倫威爾遜問心無愧,這都是為了自由世界的團結,有時候他必須在正確和良知當中做出取舍,這個選擇題也並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