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紗帳輕輕飄動,上麵的珠簾隨風擺動,剛剛走過的一人,自是帶著煞氣。
蕭夜潯瞥了一眼那簾帳,有了剛剛那討厭人女子的打擾,此時竟然覺得這地方都不幹淨了。
再見麵前這女子,黛眉清眸,微挺的鼻梁,櫻桃紅唇,皮膚白皙,仿佛剛剝了殼的煮蛋,隻要輕輕一碰,就能掐出水來。
她微微一笑,眉眼彎彎,白皙修長的手指拿過酒壺,自斟一杯,隨後又遞給他。
楚涼月放回酒壺,麵帶笑意的看著他。
“她對你還真是格外用情呢。”當日在家宴中,楚涼月就看出來,隻是一眼,她就知道這女子對蕭夜潯是不尋常的感情。
蕭夜潯不語,表情淡然。和他不相關的女人,他向來不是很在意。
“喂,那可是堂堂湘夫人的女兒啊,娶了她,富可敵國,你這榮王不也是高枕無憂嘛。”楚涼月似乎沒有看到蕭夜潯眼中的怒意,繼續調笑著說道。
“你可否在意?”他似乎沒有聽見她的那些調笑的話,反而在意的是水沉煙喜歡他這件事她又是否在意。
“我?”楚涼月倒是聽成,如果他也娶了水沉煙,她是否會在意。
“當真娶了她的話,未嚐不是羞辱莫容與的一個好辦法。”楚涼月依舊帶著笑意,一點也沒有生氣的意思。
慕容與和水沉煙關係要好,這是眾人皆知的,而莫容與和蕭夜潯的關係,向來不合。若是娶了他的紅粉知己,或許慕容與會氣的七竅生煙吧。
但是湘夫人,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大女兒嫁給那個病怏怏的榮王,更不會允許她邁入任何一家貴族的大門。湘夫人的用意,還不在眾人所猜測的範圍之內。
聽了楚涼月這話,蕭夜潯的麵色突然變得難看起來。
他端起來的酒杯並未送到嘴邊,動作都變得僵硬了許多,隨後眉頭緊緊的擰在一起。
看著她那若無其事的笑臉,他的心裏突然變得有些冷。
修長的手指緊緊的握著酒杯,直接握到骨節發白。他輕咬牙關,對她怒目而視,可是又生怕把她嚇到,憤怒的目光不由得收回,隻是盯著手中的酒杯。
“王爺……”楚涼月也發現了他的異常,隻是礙於這麼多人在場,並不好上前說什麼。
蕭夜潯長長的籲一口氣,握著酒杯的手指越發收緊,一瞬間,酒杯破裂,隻是攤在手掌中,並沒有發出聲音。
“啊,王爺。”楚涼月一驚,正要看看他的手有沒有受傷,卻見一滴又一滴的鮮血順著他手掌的紋路滴下。
酒杯死死的紮進手掌,但是他卻渾然不覺。而是站起身,看著楚涼月,低聲道:“你這是侮辱本王對你的一片真心。”
說話的時候,他的手掌還在滴血,那一點一滴的鮮血,隨著酒水,灑在桌子上。
他的眼裏帶著濃厚的怒氣,往日裏一潭清水,今日泛起了漣漪,而且好像根本沒有人能夠讓他的怒意消失。
這種如發狂一般的眼光,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她的身體為之一顫,不由得又向後縮了縮。
“額……”楚涼月啞然。他是在用這種方法宣告自己的感情嗎?真是個幼稚的家夥!
“王爺,您的手在流血。”楚涼月從自己衣服上扯下一縷布條,將要給他纏上,卻見他起身,憤然轉身離開。
他走了?
楚涼月秀眉微微皺起,並未來得及追上前去,隻是那晃動的青絲紗帳,宣告著有人離開。
楚涼月有些無力的癱坐在酒桌旁,看著桌上那一點一點的鮮血已經和酒水混合在一起,慢慢的氤氳在整個桌子上,而旁邊的飯菜早就失去了原有的香味,看上去也毫無食欲。
叫他娶了水沉煙?自己真是愚蠢!
楚涼月不由得自責,也帶著深深的惱怒。這個男人,這樣簡單的一個玩笑,他竟然當真。
楚涼月歎了一口氣,也轉身走出酒樓。
大街上,依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隻是現在,並沒有他陪伴在自己左右。楚涼月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轉悠著,並不想現在就回到府上。
賣麵具的小販還是一家接著一家,卻沒有剛才蕭夜潯戴的那張了。
她轉身往回走,打算去剛才那家看看。
“爹,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賣我啊,爹……”
楚涼月正往前走著,卻聽的前麵一聲淒慘的哭聲,斷斷續續,聲音已然嘶啞,似乎是在拚了命的叫喊。
“爹,爹我求求你,你不要讓我進萬花樓啊。我去府上做丫鬟,卻別處做牛做馬,一定給您夠湊銀子,但是爹,您千萬別賣了我啊。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