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姄傾起身,對薑綠儀:“你還有什麼事情要我做的?”
薑綠儀抿著嘴唇,她大概是需要花上好長時間才能讓自己冷靜下來,所以現在根本就沒有心思去針對蘇姄傾,她揮了揮手,示意讓蘇姄傾出去,她要一個人靜一靜。
她其實不知道嗎?她難道不知道蘇姄傾是在針對她說出這樣的話嗎?她難道不知道蘇姄傾就是為了挑撥她和元詔宣的關係才隨便亂說的嗎?但是問題是,她意識到了。
之前花了那麼多的時間,她都在暗示自己,元詔宣是最喜歡自己的,可是裸裸的真相仿佛是在告訴她,不要做夢了,元詔宣是不是喜歡她的,她難道不知道嗎?
元詔宣是不是在利用她,她心中難道不比任何人都清楚嗎?
蘇姄傾回到了梅園,就見金嬌兒正站在門口等著她,房間的桌子上亮著燈,金嬌兒一臉的憔悴,此時已經是深夜了,見蘇姄傾臉上被燙傷了,咬著牙將她領了進來,輕聲的說道:“她是不是還是對你動手了?”
雖然是金嬌兒親手將蘇姄傾送過去的,但是畢竟她現在也是元詔宣的女人了,是不能隨便進入竹園的,竹園是薑綠儀的地方,金嬌兒怕,怕和薑綠儀發生正麵的衝突。
此番見蘇姄傾傷痕累累的回來,她的心中馬上就感覺到有些自責,每次蘇姄傾受傷,她的自責都會多出來一分,都是因為她,如果不是她的自尊心作祟的話,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不是嗎?
翻箱倒櫃的找了很多地方,卻一點藥都找不到,蘇姄傾坐在床上,用銀針將所有的水泡全都挑開,將裏麵的水全都擠出來,勉強露出了一個淺笑對金嬌兒說道:“你不用找了,天已經晚了,你去休息吧,作為元詔宣的側妃,還要照顧我,真是太說不過去了,我自己能好好照顧自己的,你放心吧。”
雖說這話帶著一些諷刺的意味,但是無奈誰讓自己對不起人家呢,金嬌兒還想要再說什麼,但是還是緩緩的退了出去。
深夜,桌上的燭台劈裏啪啦的響著,蘇姄傾轉頭,整個房間中空蕩蕩的嚇人,她坐在床上,即使是有一些亮光,可是她還是覺得黑暗是那麼的可怕,她眼睜睜的看著,這些黑暗要將自己吞噬了,她就像是一個被猛獸一點點抓住撕咬的可憐食物。
門輕輕的動了一下,蘇姄傾一頓,就知道這代表著外麵有人,於是她就輕聲的說道:“已經走到這裏了,還不如就進來算了。”
果然,門被推開,一個身形消瘦的女人緩緩的走了進來,動作很是艱難,好像現在走路對這個女人來說都有些困難了。
蘇姄傾轉頭,就看見竟然是染霜。
好久不見了,她好像是比之前要憔悴了不少,麵容上有戰場上留下來的痕跡,是那種戾氣,殺多了人之後的麻木和冷漠,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抹去的樣子。
蘇姄傾輕笑一聲,接著就對她說道:“好久不見啊染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