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燈火璀璨,越發顯得殿中人的身影有無邊寂寞。
兩個寂寞的人在一起,是更寂寞,還是會暖暖成雙?
卿嫣不知道答案,在逃出曼海前,她沒有生起過這樣的念頭,她隻想救出溫嬤嬤,伺候她安度晚年。
但這時候的卿嫣是那樣渴望有個人可以依靠啊,她在害怕,她在發抖,她在痛苦。
她太渴望擺脫這樣的日子了,她不想再受人脅迫威逼,不想再被人控製操縱,她想去看秀麗山水,飲美酒甘泉,她學了一身本領,她能過上好日子的,她不想成為君鴻鎮掌中玩物。
噩夢,夢裏君鴻鎮和閻晟交替出現,如同一遍遍地淩遲,她尖叫著醒來,一抹臉,滿掌冷汗,而白絲中衣都被汗水浸濕透了,喉嚨裏又幹又辣,難受得緊。
呆坐半晌,她僵著脖子緩緩下榻,桌上的茶壺空空的,她失望地丟開茶壺,拿了隻水杯,去外麵澆水的小井裏打水喝。
手腕依然在痛,君鴻鎮差點把她的腕骨給捏碎了,端不穩水杯,隻能靠左手去舀水。手一偏,水順著秀氣的下巴往下淌。
一道祈長身影斜斜過來,覆在她的影子上,她驚喜地抬頭,脫口便喚,“四哥……”
話音才落,一把冷漠的聲音從頭頂飄來,“深夜露寒,為何還不睡?”
“你怎麼還在宮裏?”卿嫣垂著雙手,小臉上浮著倔強,冷冷反問:“莫非也被我迷上了?”
“青珂你一向都這樣自信?”他的語氣愈加淡漠。
“如何?宸王若看不慣請向後轉,向前走。”卿嫣又低腰舀水。
“公主在本王麵前如此強硬,沒有用。”他的影子矗立不動,雙手負在身後,站得筆直,如一棵青鬆。
“再不走,我要叫人了。”卿嫣惱了,這人腦子進水了嗎?半夜跑來諷刺她。
“自便。”君無殤走到一邊的石桌前坐下,低眼看向被風吹到桌麵上的豔色花瓣,伸手拈起,在掌心裏拔弄,動作雲淡風輕,像在拔弄著別人的命運。
卿嫣又灌了一杯水,一抹唇,轉身進屋。
“公主過來坐。”他未抬眸,緩緩一聲。
“自己坐著,願你坐得舒服。”卿嫣一腳邁進門檻。
“若你想與你的四哥出宮,就過來坐好。”他的聲音又追過來。
卿嫣心一動,飛快扭頭看他。
“能讓你出宮的,這天燼國中,唯我一人。”他終於抬眸,瞳光冷漠。
卿嫣分不清他話中真假,此人半夜敢坐在這裏,還敢與她說這番話,能耐不小!
“代價呢?”她問。
他把掌心的花瓣一丟,淡淡四字,“跟著本王。”
“趕緊走吧,皇上正喜歡我呢,小心淩遲腰斬。”她大怒,衝他皺了皺鼻子,轉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