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完,沐清歌才意識到自己的愚蠢,兩次無緣無故的發瘋,一模一樣的生理反應,她站在真相的門外,隻需要伸手,輕輕一推……
“我那樣,是因為吃了你們的藥?”沐清歌仿佛要從他的臉上盯出一個洞來,揪住衣袖的手慢慢收緊。
他的沉默越久,她的力道越小,最後終於完全放開。
事實如此顯而易見,沐清歌挺直的脊柱,再難以支撐,徹底癱軟下來,眼淚無聲地地劃過臉頰。
雖然知道自己心理狀況不穩定,但她一直抱著僥幸的心態,想要守著葉梓言,自殺那件事是壓斷她的最後一個稻草。
她一直以為是自己的錯,現在卻告訴她,這一切是藥的作用,她本來已經認命,現在叫她怎麼甘心!
如果沒有藥,她不會傷害自己的愛人,不會親手毀掉自己的愛情,不是她的錯,為什麼要她來承擔後果?她不甘心。
“我們會給你補償,你放心。”男人緩緩開口,這是他今天過來的目的。
“你把恢複成正常人就是對我最大的補償。”聽她這麼一說,男人沒有說話,沐清歌心一沉,問道:“這到底是什麼藥?”
房間裏沒有人說話,沉默一點點吞噬掉沐清歌心裏的希望,她閉了閉眼睛,說:“你們說吧,我想知道。”
助理站出來解釋:“你吃的藥是對神經有極大傷害的特效藥,它會使人產生幻覺,過激時自殘,或者傷害他人。發病症狀雖然同精神病差不多,但服藥的人在過激行為時其實是清醒的,事後也能清楚記得發生過的事情。”
“藥物對神經的傷害是逐漸累積的,意思是……”
他停頓了一下,沐清歌接著他的話說下去:“意思是,我發病一次,就離瘋子近一步,最後徹底瘋掉。”
助理沒有反駁,沐清歌想如果自己現在是那個六歲的人格該多好啊,她可以放聲大哭,坐地打滾,可以什麼都不顧忌,重新回去找葉梓言,躲進他懷裏,沒心沒肺。
可現在的沐清歌連哭都不敢,怕自己太激動發病,傷心了隻能抱住自己。
日子日複一日,不見天日,有時候沐清歌都分不清白天黑夜,有什麼區別呢,生活中唯一的起伏是自己的發病的時候,可不可笑。
沐清歌以為自己在做夢,因為眼前突然出現一張跟那個男人七八分相似的臉。
也是那個喂自己藥的罪魁禍首。
沐清歌有點遺憾,為什麼他不在自己發病的時候出現,那樣她就可以趁著發瘋拿刀戳死他,而現在這個正常的沐清歌,太累了,連恨一個人的力氣都沒有。
她放空地盯著天花板,當他是一團空氣。
秦墨俯身湊到她麵前,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我還以為老頭子養了什麼人,派這麼多人守著,寶貝得什麼似的,原來是你呀。”
見沐清歌沒有反應,又跟變戲法似的,一個小巧的遙控器出現在沐清歌眼前,秦墨得意地晃了晃,輕輕一按,困住沐清歌四肢的鋼圈打開。
沐清歌看著解放的雙手,呆呆地看著,仿佛不敢相信似的。
“不該先謝謝我嗎?”秦墨輕佻的拿遙控器勾起她的下巴。
秦墨這樣調戲過很多人很多次,但從來沒在沐清歌身上成功過,這次他也沒抱多大希望,隻是習慣性地動作,卻猝不及防地對上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眸。
秦墨不由自主地被那一片波光粼粼的深湖吸引,動彈不得,等他反應過來,已經被推到了床上,“哢噠”一聲,右手被套進鋼圈裏,遙控被拿走。
“謝謝!”沐清歌真心地說道,開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