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黑了,尤其是南楚的夜總是黑得那麼早,好生讓人苦惱。就在眾人都要去休息的時候,乾毓宮的門外還站著一個人,路過的宮人都聽說了今日清苑宮的事,都不敢抬頭去看生怕觸了誰的黴頭,但也有幾個膽大的宮女偷偷瞄了瞄,就隻看見穿著一身玄色衣裳的男子跪在門前,看不清樣貌,不過聽其他姐妹說任統領生的一副好相貌,長得一副貴公子相貌卻來當了一位武夫,惹得不少閨閣中的女子感歎可惜、傷心呢。年齡最小的宮女想的出神竟慢慢的掉了隊,還是同行的姐妹小聲提醒才免遭責罵。
殿外已是更深露重,而殿內卻是燈火通明溫暖如春,慶文帝坐在經常批閱奏折的位置卻心不在焉,心裏想的、念的都是遠處的那個她和不知生死的女兒,平時那麼近的地方今日想要過去卻是咫尺天涯,隻得呆呆的遙望著遠處清苑宮的方向,卻不知想的是什麼。
從清苑宮回來時到這會,陛下一動不動的坐了許久,久到平桂以為這一晚就這麼過去。
“平桂,你說這麼做是值得的吧?”寂靜無聲的大殿,突然傳來了陛下的疑問,是問平桂抑或自己,平桂想,也許先前信誓旦旦的陛下現在開始猶豫了,可是,有些事終究還是不能挽回。
慶文帝久久沒有聽見回答,微不可察的歎了口氣,擺了擺手道,“算了,去把任統領叫進來吧。”
平桂走到任統領身邊,道,“任統領,陛下有宣。”
這對跪了許久的任統領來說就是解脫啊,用手撐著地緩緩地站起來,雙腿麻木的簡直不是自己能控製的了,他回頭看了看天空隻見滿天烏雲,不時還有寒風吹過就像此時他的心情拔涼拔涼的,任統領深深地吸了口氣,安撫自己好歹也是陛下的義弟況且真是有急事誰知道就碰上這事了呢,恐怕沒有人比我更倒黴的了吧。
一邊安慰自己一邊輕輕的推開了乾毓宮的門,一進去任統領就什麼話都不說,跪好擺出一副任君處罰的姿勢。
不想,慶文帝看了確仍是麵無表情的看著他,直直的穿透人心,看的任蕭心一驚。
任蕭嚇得語無倫次的道,“皇兄,我今天可真的是有急事,才沒來得及向你告假,我也沒想到賊子這麼猖獗竟會跑進皇宮作案還把我的寶貝侄女給弄沒了……”任蕭越說越起勁,絲毫沒注意到自己皇兄的臉色已經愈來愈黑,偏偏還不知死活的問,“皇兄,你生病了,哦,侄女不見了難怪急的病了,皇兄你可要保重好自己的身體要是你倒下了小曦曦可怎麼辦。”
最後還是平桂看不下去使眼色提醒他,誰知這呆子完全不理會,這下就是平桂也救不了他了。
坐在高位的慶文帝陰沉著臉,語氣卻是淡淡地說道,“你說今日有急事?”聲音不緊不慢好像問的今日午膳都吃了什麼。
任蕭看皇兄終於問他的事,忙不迭的回道,“是這樣的,今日也不知是誰在我屋內放了一封信,信上寫著去煙雨樓可以找到我親生父母的消息,我想,反正無事要是是真的去一趟也是好的,若是假的那便權當做散散心心好了,結果我到了那,什麼都沒有,還被揩了油,到現在還曆曆在目呢,那些女子也忒是厲害,一個個的都像打了雞血,還好我機靈跑得快,不然……”說完,還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渾身一抖心裏發誓再也不去那種地方了,什麼都沒找到不說還差點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合算啊不合算。
“陛下,任統領怕是和清苑宮的池青都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了。”平桂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