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聽忙紛紛嚷道,“聽是聽說了,可卻未見著這好好的宣家家主怎麼一日之間竟變得殺人如麻。”那人疑惑不解的又道,“可這事又與小姑娘何幹?”
“那宣家仆從下人多是上百人就算一些知情參與可多的是一無所知的仆從,如今卻被自家主子害得丟了性命,還請各位在這帛布上簽個名字,好救一救無辜的下人。”說著竟是又重重的一個響頭磕了下去。
眾人聽了剛剛還是一派熱鬧著要幫忙的眾人此時卻是一個個被封了嘴說不出話來,有人見了鍾楚不斷滲透在雪白的帛布上的斑斑血跡,站出來不忍道,“誰家沒有到那些貴人家裏去做工的,要是當年林家也有像這位姑娘這般心腸,我家妹子也不會走了。”說著竟是小聲哭了起來。
眾人被說得低下了頭,又被那人勾起了傷心事想著可以彌補一下當年的遺憾,最先說話的漢子站了出來走到鍾楚身旁看著帛布發了愁道,“姑娘,我就是一個粗人沒學過什麼字,恐怕沒辦法幫你。”
鍾楚見這老實憨厚的漢子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心裏一鬆,便叫他過來手把手的教著寫了上去,那人一看寫完忙不迭的放下了筆看也不看的走到一邊,如果不是邊走邊回頭的話可信率還是蠻高的。
眾人一見也忙著跑了過去,一時之間你擠我我擠你倒是熱鬧非凡。
聽著耳邊嗡嗡嗡的吵鬧聲,鍾楚頭痛的揉了揉眉心,不過還是沒有大聲斥責,隻是盡量勸說眾人小心一些不要踩踏。
眾人還是不聽忙著提筆,這時一道溫潤如玉的聲音從外麵傳來,似縷縷清風緩緩飄過一時剛才還是躁動不已的眾人安靜下來。
等回過神一看竟是個白衣翩翩的貴公子搖著折扇從外麵走過來,來人眉目俊朗,不大不小的眼睛因為總是笑著的緣故卻是叫人一看之下頓時卸下心房,緩緩勾起的嘴角更添了一抹溫柔的氣息在裏麵,鍾楚得出結論總之是一個渾身散發著溫暖和煦的人。
“如此春暖花開的季節,各位這樣是要回去過一個冬天嗎?”白衣人輕飄飄的幾個字卻是說的眾人一臉臉紅,等再看被擠成不成人樣的鍾楚心裏更加羞愧了。
鍾楚見狀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不過心裏卻是在想這人的聲音怎麼這麼耳熟呢?
白衣人挑了挑嘴,勾唇一笑走了進來,眾人一見紛紛不自覺的讓路。
到了鍾楚跟前拿起筆笑道,“既是救人,添我一個。”說著便龍飛鳳舞的寫著北夏兩個大字。
鍾楚一瞄吃驚的看著北夏兩個字不相信似的看了看字又看了看人這才確定下來這人就是昨日送自己回來的北夏。
不過這世上真有這麼敲得事,昨日是相遇,今日是偶遇,會不會明日又來一個偶遇,雖然這樣想有點不厚道,不過誰叫自己還是在逃命中為了她們的安全自己不得不小心一點,哪怕是聊得來的北夏,鍾楚摸著下巴想著。
北夏收回筆看了看帛布上的字滿意的點點頭,剛想把筆還給鍾楚就見鍾楚抱著手一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北夏心下了然,也不急著解釋而是招呼著眾人一次排好順序的挨個挨個的簽字。
跟在北夏身後的繁九卻是一臉不滿,憑什麼我家公子要在這平頭百姓這裏忙來忙去的你自己倒好抱著手躲在一邊看著好玩。
繁九越想心裏越發不平衡,忍不住的小聲嘀咕了幾句,不想就被時刻關注著周圍人事的北夏給發現了,投過一記眼刀見繁九乖乖的閉了口,才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百姓身上。
“公子,此人明顯接近鍾楚姑娘不懷好意,需不需要我……”顧祁抬手打斷月木的話,墨色的眼睛盛滿了不知名的情緒,隻是直直的盯著下方擁擠的人群,可看的到底是誰卻是不言而喻。
月木等了半響也沒見自家主子有什麼號令,不禁抬頭看了一眼正巧撞進顧祁還沒來得收回的深沉情緒。
月木不由的一怔,知道公子的聲音響起才把自己給拉回來。
“查到了這人的線索了?”雖然說得問話,但依照顧祁來看他相信月木的能力不會讓這麼小的事絆住的。
在後方的月木看不清前麵顧祁的表情,所以仔細斟酌了好一會才說道,“屬下,隻查到了這人卻是近日來績溪,住在煙裏十街的北府府中除了疏通繁九就是車夫和一個管家、廚娘,其他的人卻是沒有了。”說到這兒,月木停頓了一下才道,“別的就什麼都查不出了。”說完羞愧的跪在地上低下了頭,不敢看寄予自己厚望的主子。
顧祁卻是早有所料也並沒有指望月木真的查出什麼來,不過卻是肯定了自己另一個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