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一聲悶雷讓大地為之一顫,洛梵恩從夢中猛然驚醒,蜷成一團。

臥室門打開,閃電在一瞬間照亮了陸盛爵雕刻般英俊的臉盤,清冷得讓人不寒而栗。

他進屋拉上了窗簾,臥室裏頓時伸手不見五指,他從不在能看清她的時候要她。

一如既往的沒有語言,激烈強硬中帶著懲罰的意味。

洛梵恩咬唇承受疼痛,比起妻子,她更像一個發泄欲念的工具。

獨特的鈴聲響起,洛梵恩腦中警鈴大作,果然身上的男人迅速拿起了床頭櫃上的手機。

手機屏幕照亮了他的俊顏,臉上掛著洛梵恩夢寐以求的深情綣繾,他柔聲喚道:“妍兒!”

原來他也會溫柔,隻是不屑於給她而已。

電話那邊的安希妍聽出他壓製著的粗重呼吸,嫉妒和怨恨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用帶著顫抖的嬌軟聲音喊道:“阿爵,我好怕!”

陸盛爵一怔,聲音都帶著疼惜,“妍兒,等我。”

他抽身坐起打開台燈,撿起衣服快速穿上,準備離開。

洛梵恩身子一空,心也跟著空了,急忙從身後環住他精壯的腰身,小心翼翼地懇求道:“你能別走麼?打雷,我怕。”

陸盛爵嫌惡地繃緊了身子,毫不留情地握住她的手腕甩開,聲音像淬了冰,“妍兒也會怕。”

洛梵恩心如刀絞,她曾以為卑微的忍讓終有一天可以換來他的憐憫,現在看來,卻像在沙漠裏等一艘船般荒誕可笑

她譏諷的勾起唇角,冷豔妖冶,“嗬,怕是假,把別人老公叫到自己床上是真!”

“你怨婦的樣子真讓我惡心。”陸盛爵轉身,神色狠戾,胸口劇烈起伏,他捏著她的下巴,力道之大,仿佛要生生捏碎。

他終於肯正眼看她,卻是在維護另一個女人,一句妍兒,一句怨婦,兩人在他心中的地位高下立判。

洛梵恩用嗤笑掩蓋自己的悲涼,對他咆哮道:“你別忘了,是你為得到我爸爸的研究成果娶了我這個怨婦。而你眼中高貴無比、不容褻瀆的妍兒當初把陸太太的位置拱手相讓,現在又對一個有婦之夫糾纏不清,論肮髒下賤,無人能及。”

“啪!”,洛梵恩話音才落,臉上重重的挨了一巴掌,整個人撲倒在床上。

口腔裏蔓延著血腥味,臉上火辣辣的疼,比起千瘡百孔的心,卻顯得不值一提了。

終於連最後一絲自欺欺人,都被他親手打碎。

洛梵恩笑了,笑得五髒六肺都疼了起來,她看著陸盛爵,灼灼目光像要把他看穿。

這個男人依然和初見時一般矜貴清雋,也依然和初見時一般不愛她,三年了,除了萬劫不複的自己,原來什麼都沒變。

笑著笑著,淚流滿麵。

陸盛爵動手之後立刻就後悔了,他震驚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想要說什麼,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來。

心突然空了,整個人都輕飄飄的,沒來由地慌亂。

他走向前,下意識地抬起手要為她拭去淚水,手在離她臉一指之遙的地方頓住了。

他不愛她,從來都不愛,隻是動手和他的身份教養不匹配而已。

這樣的自我暗示並沒有讓他心裏好過一點,陸盛爵收回手匆匆離去。

江城運籌帷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爵少,第一次如此狼狽的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