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環一邊啜泣,一邊噓噓叨叨地說起了三公主耶律燕妮的消息,尤其是她離開大宋以後這段時間所發生的點點滴滴。
畫麵轉向了一個月前大遼南京(幽州北京),此時的南京幽州已入初冬了,
隻見寒風“呼呼”地咆哮著,用它那無形的大手,蠻橫地亂抓街上行人的頭發,針似刀一般地割痛著行人的手臉。
行人萬般無奈,隻得將冬衣扣得嚴嚴實實的,把手揣在衣兜裏,縮著脖子,疾步前行。
而大路兩旁的鬆柏,卻無怨無悔地挺立著,雖然時而不時地被吹彎了腰,但是須臾就有挺直了,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在傲迎風霜嚴寒。
此時寒風漸小了,陰沉的天空中,洋洋灑灑地飄起了雪花,剛開始雪下得稀疏零落,小小的,輕輕的、柔柔的,像飄動的細小羽毛;
接著雪漸大了,雪花就變得厚重起來,像鵝毛一般,一團團、一簇簇地飛落下來,隻見天地之間白茫茫的一片,頓時人們的視線便迷蒙起來。
此時的幽州城已是一個銀裝素裹的世界,街上出現了不少玩雪仗的孩子,他們的歡笑聲給這清冷的世界增添了不少的生機。
這時在城內的一處皇宮內,樓台殿閣都白蒙蒙的一片,玉樹瓊枝,讓人耳目一新。
此刻一個絕美的女子身穿紅色長袍,膝長袍左衽、圓領、窄袖;袍上有疙瘩式紐襻,袍帶於胸前係結,然後下垂至膝;長袍布料精致,通體平鏽流雲花紋,一看就是遼國皇家服飾。
她就是遼國三公主耶律燕妮,她現在住在南京幽州的行宮裏,已經在這裏呆了兩個多月了。
她的身體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胃口也漸開了,就是還是有點虛弱,還得繼續調理修養。
隻見她徜徉在雪中,任雪花灑落在肩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她走到一處長亭處,它邊上是一個花園,大多的花草都已凋零了,殘花敗葉都掩蓋在雪裏。
隻見幾枝寒梅,佇立風雪中,開出幾點梅花,暗香浮動,欺霜傲雪。
她摘了一朵梅花在瓊鼻前嗅了嗅,然後就將它插在秀發上,一陣寒風吹來,就見她打了一個激靈。
她忽然用手掩住口鼻,喉嚨湧動,就見她一陣幹嘔,好一會她才恢複平靜。
她坐在長凳上發呆起來,手卻無意識地撫摸起小腹來,然後就見她一陣長籲。
就在這時就看見一個清秀的宮女,急急趕來,她看見了寒風中的耶律燕妮。
就見她說道:“三公主,你怎麼出來了,你身子骨還有點弱,見不得這寒風侵擾的;還請公主速速回宮禦寒休息。”
她又說道:“三公主,現在上京傳來消息說是良妃(耶律燕妮的母親)半月前從上京啟程,前來探望公主殿下,不日就會到達了。”
耶律燕妮此時木然地點了點頭,然後就在這個名叫綠珠的宮女的攙扶下回宮去休息。
她對母妃的到來,感到憂心忡忡,惶恐不安,據傳來的消息,她母妃已經帶著幾個駙馬人選前來了,讓她挑選,希望她明年春天就能大婚。
(說明一下,耶律燕妮的母親蕭耨斤為良妃(又稱順聖元妃),皇後為蕭菩薩哥,以前第三十四章寫成了蕭耨斤為皇後,特此更正。)
她知道 她母妃她野心勃勃,傲慢無禮,收羅親信,培植勢力;雖然頗疼愛於她,但是屢次起意,想讓她嫁給親信重臣的子弟,她尤其屬意留守上京蕭孝先的兒子蕭伏虎,不過都被她父皇拒絕了。
蕭伏虎此時正在南京任職,被任命為行宮侍衛統領,他成天在耶律燕妮麵前獻殷勤,想博取她的歡心,以求抱得美人歸。
這天看見耶律燕妮在院子裏遊走,隻見他整了整容貌和衣裝,然後他就湊向前去和她相見。
他此時殷勤地說道:“公主,您剛才是在賞雪了吧,這是今年南京的第一場雪,你看這一樹雪花壓海棠,倒是美得很;再加上公主的美貌,清境中就更增添了一絲嫵媚。”
耶律燕妮此時情緒不高,就反諷他,說道:“蕭卿,倒是雅興不小,文采不俗,不如吟詩一首吧。”
此時蕭伏虎頓時頭大如鬥,想拍馬屁卻拍在了馬腿上了,他暗暗叫苦,自己不過是粗通文墨而已,哪懂得吟詩作賦。
他看見了院內一片潔白,那口井成了一個黑窟窿,在雪地裏尤為顯眼。
而在雪中追逐的黃狗和白狗,黃狗身上染成一片雪白,而那隻白狗身上堆起了雪,似乎變得腫了起來。
所以他就就興奮地說道:“我有了詩意了,且聽我詠來,這首詩就叫《詠雪》吧”
他說罷就搖頭晃腦的吟唱起來:“
天地一籠統,井上黑窟窿;
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
他念完就邀功似的向她看去,就見耶律燕妮一聽,頓時“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頓時見她笑靨如花,嘴角勾勒的優美幅度,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陡峭凜冽的寒風中,讓人頓時眼前一亮。
此時蕭伏虎頓時被她的笑顏吸引了,猶如豬哥一樣,目光呆滯,喉節亂動,似在吞咽;嘴角竟然流出口水來,一番犯花癡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