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崔夢溪趕走後,江尹白失魂落魄的行走在林間,背影孤寂,雙手定定垂在兩側,連走路都是趔趄的。
大部隊的火光在和他背道而馳,江尹白滿腦子都是崔夢溪方才厭惡自己的表情,心裏一點點被這陰霾蠶食著,直至光明消失,剩下一片灰暗。
仿佛成了死灰,再也燃不起來。
整個世間都空了,耳邊在回蕩剛才崔夢溪的話。
走著走著,江尹白腳下忽然踢到了什麼東西,鼻尖隱隱縈繞著一股濃重的血腥,低頭一看,正是那個從高坡上滾下來的徐才,額頭磕在了巨石上。
江尹白一愣,看見徐才腰間的令牌,一下子明白了他的身份。
怎麼會在這?
探了探徐才的鼻息,沒死,還活著。
方才他衝進去營地就是為了尋找崔夢溪,身上還帶了些救急的東西。
將徐才拖到了一旁,江尹白按著他的人中,又替他包紮好傷口,兩顆續命丸喂下去,不一會,徐才便悠悠轉醒。
首先是迷茫了一會,好像被撞傻了一樣,口水不斷從嘴角流淌出來。
江尹白蹙著眉頭問他:“你知道自己現在在哪嗎?”
徐才搖頭,渾濁的眼眸逐漸恢複清明,如同驚嚇的幼獸,縮到了角落裏,惶恐著:“你是誰!你想害我?”
鬆了口氣,看來還沒傻。
江尹白靠近他:“是我救了你。”這種語氣像施舍,帶著清高卻又不得不救徐才。
徐才半信半疑,伸手摸了摸綁在自己額頭上的繃帶,摁得一陣嘶疼,“為什麼救我?”
“順手,看見你倒在地上就救了。”江尹白將腰間的水囊解下來給他,“喝口水吧。”
徐才吞了吞口水,沒有猶豫的接過了,咕嚕咕嚕往下灌著,緩解了一會,又開始起了防備心,“你是紀青夜的人?”
江尹白點頭,很直白的承認了,但臉上一派溫和,看不出一點害人的心思。
他對徐才道:“我不會害你的,不然剛才早就一刀殺了你。不過我救你也是有目的的,你願不願意聽聽?”
徐才打顫,看著江尹白手間的刀,他就是不願意也不能啊!
誰知道這個看起來弱裏弱氣的男人會不會在下一秒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你想幹什麼?”
為表示誠意,江尹白主動把刀塞進了徐才手裏,笑得可稱無害,“紀青夜抓了你的人審問,你氣不過打進來,卻又被埋伏了,心裏一定很多氣吧?”
徐才這時才想起正事,他來時身後跟著大隊人馬,如今隻剩他一個人在這荒郊野嶺!
“這些不都是你們早就密謀好的?”
江尹白搖頭,“不不不,你誤會了,我跟他們不是一夥的。”
徐才疑惑地看著他:“你不是鼎天國的人?”這一跤給他摔聰明點了,還學會反偵察。
“是,但不代表我就會幫紀青夜。”江尹白沉聲道。
“為什麼?邊關若是淪陷了,對你又有什麼好處?我有什麼理由相信你?”徐才說到後麵聲音越來越弱,眼前的男人莫名給他一種壓抑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