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公主的想法。”
崔夢溪微微放下了警惕,把自己的後背暴露在元碧蘿眼前,隨時有被推下水中的危險。
暴露自己的盲區,是很危險的事。
這山穀上接瀑布,下至各種河流彎道,水很深,估計得有好幾米深,這要是掉下去了,恐怕會被上麵衝擊下來的水砸昏。
元碧蘿並沒有看崔夢溪,獨自摘了多小花坐在巨石上,時不時按揉著腳踝,不知在神思什麼。
莫非剛才真傷到她的腳了?
崔夢溪心中有些愧意,心想這小丫頭片子就是脾氣性格暴躁了些,或許沒自己想得那麼壞。
接受到了崔夢溪的眼神,元碧蘿沒好氣地看著她:“看著人又不說話,你這人怎麼回事啊!”這是她見過脾氣最差的仆人了。
崔夢溪可比不上那些為公主瞻前馬後彎腰低頭的宮女,鬆弛有度,剛才打了人家一巴,總得賠禮道歉什麼的吧。
恰好此處山花爛漫,從頭頂折落的天光被溝壑擋得錯落有致,崔夢溪摘了一束花,這花她叫不上名字,但看著像滿天星。
淡紫色中帶著點花苞,還有零星的白花。
元碧蘿冷哼一聲,雖然嘴上說著不屑,但還是將花束接在手裏了,“送本公主的?”
崔夢溪搖頭:“是給公主賠罪的。我家鄉的風俗。”
“哼,窮山惡水出刁民!說的就是你這種人!”那小眼珠瞪得筆直,好似能噴出火來。
反正崔夢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小公主對自己這麼敵視,渾身是刺的,比她還鋒利。
想到這,崔夢溪有點笑不出來了,趕忙按壓住了心頭躍躍欲試想湧起的心酸回憶,化作唇邊的笑,“我們不比公主嬌貴。”
這花束別有一番風情,和元碧蘿收過的禮物一比其實也算得上別有新意,隻不過,實在是太寒酸了。
她怎麼可能看得上這種東西?
跟她的金釵銀釵各種昂貴的東西比起來,這束花簡直一文不值。
所以元碧蘿很嫌棄地放在一邊了,“哼。”
真像窮鄉僻壤裏出來的人,京城那麼豪華,崔夢溪怎麼就這麼沒見識?
想到這,元碧蘿倒有些欣慰,反正她比不上自己。
紀哥哥也不會喜歡這種沒眼界的女人。
崔夢溪笑了笑,輕飄飄的說了一句:“禮輕情意重。”
兩人之間的矛盾似乎緩解了許多。
雖然沉默,但總比剛才的劍拔弩張要好得多。
采完藥後,崔夢溪便打算回去了,今天滿載而歸,自己也是不惜命了,一身傷還到處跑。
回去的路程似乎比來時快,也不知道是不是崔夢溪歸心似箭的原因。
忽然,耳邊一陣尖叫聲!
崔夢溪轉眼一看,身後的人在往後墜。
不好!正當崔夢溪想拉住元碧蘿時,有一道身影比她更快更狠,直接略過她的眼眸,朝那藍色的衣裙飛去。
快得隻有一眨眼的時間。
崔夢溪驚魂未定,這裏是處高坡,斜度很大,掉下去必定粉身碎骨。
隻聽一陣風聲徐徐從下麵傳來,紀青夜抱著已經昏迷受傷的元碧蘿上來,然後,冷冰冰的看了崔夢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