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崔夢溪就後悔了。
看著滿地狼藉,企圖在回憶起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晃了晃腦袋,一片暈乎乎的,眼前看人的景象好像還帶著殘影。
崔夢溪揉了揉自己的臉,最大的直觀感受就是: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誰知道紀青夜的酒度數這麼高!還沒喝兩口就開始醉,這就算了,這酒還帶著後遺症。
“醒了?”旁邊的男人沒好氣地說,臉色都鐵青了。
崔夢溪順勢摸到一條溫熱的手臂,嘴角上的笑容忽地止住了。
這讓她想起上次在洞穴裏的情景,她也是這麼一頭霧水的醒過來,然而現實的場麵太過震撼。
所以崔夢溪當即第一個反應就是,自己是不是又往紀青夜身上撒潑了……
“起來!”
看她發愣,紀青夜語氣中帶著發火的意味。
別說撒潑了,崔夢溪跟要索他命一樣。
再看紀青夜的臉上,一片烏黑,明顯是那些燒幹的黑炭留下的痕跡。
崔夢溪憋著笑,捂著嘴道:“將軍,你的臉怎麼回事?”
“你還敢笑?”紀青夜怒瞪著崔夢溪,好不容易才等她醒了能起來問罪,沒想到這廝不但不心虛,還有臉笑?
紀青夜現在一看見崔夢溪就火大!
“為什麼不能笑?”這句話崔夢溪忍著沒有說出來,將紀青夜暴怒的青筋盡收眼底,低聲道:“民女不敢。”
“你不敢?我看你倒是敢得很!”
俊臉上不光是有炭黑的痕跡,完全是崔夢溪的一副傑作。
兩隻熊貓眼頂在紀青夜臉上,就算他麵容好看,那也遭不住這種加工,所以看起來頗為滑稽。
崔夢溪瞬間意識到這是自己做的了,微微摩挲著指腹,果然有一種顆粒感,衣服上也沾了不少。
心虛的看著地上,看來昨晚真是夠瘋狂的,紀青夜沒有殺她真是太仁慈了。
頂著不善的眼神,崔夢溪還是問道:“我昨晚,都幹了什麼?”
紀青夜冷笑了兩聲,似乎覺得接下來這句話有辱自己的身份,“你抱著本將軍說,要去偷別人家的雞。”
那道原本無比清澈的眼神瞬間變得迷茫,緊接著轉為疑惑,再然後到震驚,崔夢溪緩緩吐出一個:“啊?!”
她喝醉了酒原來這麼奇思妙想的嗎?
紀青夜卻習以為常,故作很了解似的道:“酒量差得要死,以後你再敢喝酒,我就殺了你!”
崔夢溪摸了摸發涼的脖子:“這也能降罪啊……”她委屈!
可紀青夜更委屈!肚子裏憋了一晚上的氣就被崔夢溪這麼兩句話打發掉了,事後回想起來,他明明是個將軍,可以直接懲罰崔夢溪,為何當時無動於衷?
一切都怪崔夢溪這個女人太過伶牙俐齒了,說不過她,又仗著一張楚楚可憐的臉到處行騙!
這個壞女人!
兩人一起出了穀,離開之前,崔夢溪捧著束野花放在了那顆大樹麵前,以祭地下的陰魂。
“願他們下輩子生得逢時,不再受戰爭之苦,天下安樂,他們能享受著普通人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