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也不無道理。
崔夢雨環著手出去了,懶得和這群笨牛說,出去時就撞見了許鳶。
隻見許鳶失魂落魄的,好像被打擊到了一樣。
“喂,撞到人了不知道麼?”崔夢雨沒好氣的拍了拍自己的衣袖。
“啊,抱歉。”許鳶抬起雙眸,紅腫得嚇人,明顯哭過。
崔夢雨道:“冒冒失失的!”
許鳶有些心不在焉,眼神也變得渙散,似乎在神遊。
崔夢雨在她麵前晃了晃手:“你沒事吧?怎麼恍恍惚惚的,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
行雲村變得都是刺人眼目的場景,崔夢雨說這話又讓許鳶想起方才的情形。
一個婦人抱著自己的小孩,寧死也不肯送小孩進隔離區,生離死別的場景讓許鳶的小心靈受挫。
想起自己的父母也死於這場瘟疫中,許鳶難受得再次哭起來。
“……你別哭啊!”崔夢雨避如蛇蠍的走遠兩步,嘴裏罵罵咧咧的:“哭什麼哭?哭能解決問題嗎?本來就倒黴,你還天天哭,晦氣死了!”說罷拂袖就走。
許鳶在原地抽泣了好一陣,終於緩過神來,抬腳往帳篷內走去。
崔夢溪已經打算歇下了,看著不速之客,起身披了件衣服坐起來,惹得旁邊的小喬也跟著動起來。
“呀!你怎麼了好端端的,是不是誰欺負你了?”小喬連忙把許鳶拉過來坐下,“別站風口裏。”
豈料這話惹得許鳶更加傷心,想起自己的阿娘阿爹也是這麼關心自己的,哇哇大哭,像個得不到糖的三歲娃娃。
崔夢溪也是頭疼,摸著許鳶的頭以作安慰,壓低著聲線,連語氣都溫柔到了極致:“好了別哭,我們都在,說說發生了什麼事?我們給你做主。”
許鳶漸漸有了安全感,把方才那一幕說了出來。
聽完後,皆是沉默。
這是一個目前誰都無法改變的事實,沉重又讓人痛心。
小喬穿著褻衣撐著臉,原本肉滾滾的臉頰這兩日可見消瘦了幾分,再元氣滿滿也消沉了。
“我想阿娘,我想阿爹……”
引得小喬也開始傷心落淚。
頭疼地看著她們兩個,崔夢溪自小入組織,什麼親情都是不存在的,但生離死別確實體會過很多次。
“活在當下最重要,哭可以,但是不要陷入痛苦裏,這些事情都會過去的,一葉障目不見泰山,不破不立,乖,兩個小朋友。”
算不上安慰的話,崔夢溪把位置騰給了兩人,“今晚你就和小喬一起睡吧。”
“那崔姐姐呢?”
“我去外麵繼續看藥方。”
小喬和許鳶年紀相仿,自然有說不完的話,小喬偷偷道:“如果我也會醫術就好了,能幫到你們。”
兩人的聲音在被窩裏悶悶響起。
燭光下,崔夢溪披著單薄的衣衫,樂不思蜀的繼續試藥方,忽然一陣冷風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