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夢溪想起身，不料馬車壓過一顆大石頭，再次顛簸起來，她還半掙紮的身體，再次撲進紀青夜懷中，尷尬抬眼間，看見紀青夜巋然不動，冷冷轉下眼珠子看她。
“滾開。”
“是。”
崔夢溪穿著這身衣裳，就像他身邊的小丫鬟一樣。
說滾就滾，崔夢溪自己下車了。
身後的車夫提了個籃子出來，“崔姑娘，您自個過去吧。”
是些祭拜用品。
紀青夜兩指挑開簾子，看著她的背影，走姿也不像大家閨秀，倒像是軍隊出身的女兒家，每一步都量好了尺寸一樣，走得規規矩矩。
崔夢溪放下了東西，祭拜完後，給每個死去的崔家人都澆了杯酒。黃土被雪埋著，所以人長眠於此。
再次歸京，一切沒變，隻有她物是人非。
“安息吧。”崔夢溪喃喃道。
祭拜過後，崔夢溪提著籃子回去，馬車在原地等候她。
這一次，紀青夜伸出了手，態度有所緩和，“上來。”
馬車重返原來的道路，卻不是回府，而是停到一家裁縫鋪前。
店老板認得馬車的標識，連忙出來打傘迎接，笑得很狗腿。
“紀將軍紀公子，可算把您給盼來了！來來來，裏邊請！”
店內都是些過季的薄衣，五顏六色，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崔夢溪看著那身大紅大綠，惡寒了一下，好惡俗的顏色！
這店鋪裝修那麼高檔，掛這種東西，感覺立馬降了格調。
店老板立馬讓人上茶，就差直接上去給紀青夜捏肩捶腿了，“哎呀紀將軍一表人才，打仗又那麼厲害，真是讓小的敬佩啊！”
“這茶將軍還滿意嗎？”店老板嘿嘿一笑：“將軍這次來，是打算定製衣裳還是買現成的？我店裏都是高檔貨，保準將軍滿意！”
看著外麵展示那一排，這老板審美堪憂。
紀青夜抿了口清茶，氤氳出白氣，抬眼道：“替她做幾身厚冬衣。”
店老板的眼神這才落了過來，笑道諂媚，“好嘞！姑娘，隨小的進來量尺寸。”
就不能直接挑兩身厚的走嗎？
店老板拉開了屏風，手裏拿著軟尺，“還請姑娘脫了外衣，否則量不準。”
崔夢溪搖頭：“不必，你給我吧，我自己量。”
“誒！姑娘自己量怕是會量不準。”店老板拉長了軟尺，“來吧。”
崔夢溪臉色一冷，正打算開口，紀青夜起身走了進來，店老板立馬把軟尺交到他手上，然後退了出去。
一陣惡心，崔夢溪攏緊了自己的衣服。
“自己量吧。”紀青夜坐在了旁邊，繼續喝茶。
“……將軍先回避一下。”
“外麵冷。”紀青夜戲謔一笑看著她。
崔夢溪有些手足無措，一咬牙，將軟尺圍在了身上。
愛看是吧？讓你看個夠！
紀青夜淡定坐在對麵看著她，垂眸再次抿茶，喉嚨不可遏的滾動。忽然起身，奪過了崔夢溪手上的東西。
“我幫你量。”
不顧崔夢溪的反應，他迅速量好了，沒有崔夢溪那麼磨磨唧唧。
崔夢溪的臉難得一紅，第一次覺得呼吸這麼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