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少尉敲了敲窗,“到了。”
江尹白先被帶了下去,與方才那副淡然的模樣截然不同,他臉上一股死氣,受了很大的刺激。
慢悠悠的挪下了車,一陣刺骨的寒風襲來,將人的毛孔全部吹開,如刀割一樣刺痛。
這個地牢挺偏遠的,周圍荒草遍地,風一吹,更顯蕭條。
低著頭,崔夢溪一拐一拐的走了進去。裏麵不同於外麵的寒,而是陰冷,跟泡在水缸裏一樣。
少尉同崔夢溪一起走,前麵的守衛舉著火把帶路。這個地牢修建得非常深,聽少尉說,能關將近六百個人。
這種時代,也算大工程了。
崔夢溪不經意道:“一般什麼人才會被關進這裏?”
“都是犯了大罪的人,或者是一鍋端的。罪大惡極,基本都是要斬首。”
“有人活著從這裏出去過嗎?”
少尉愣了愣,彎著腰搖頭,“基本沒有。”
江尹白被關進了一間單獨的牢房,裏麵挺幹淨,比崔夢溪進的皇家地牢還要好。
落鎖後,江尹白靜靜盤坐在草席上。
崔夢溪深深看了他一眼後,留下一句好自為之,轉身走了。
“夢溪!”
崔夢溪腳步一頓,沒有回頭,繼續走,身後看著她的眼神絕望又痛苦。
“對不起。”
不是我心悅你,而是對不起。
少尉有些尷尬的夾在中間,笑嗬嗬跟在崔夢溪身後,將她送至出口,“還有些對應事務沒完成,姑娘得等等。”
崔夢溪搖頭,“無妨,我自己先回去,不用讓人護送了,辛苦少尉。”
“誒……”少尉伸出挽留的手,歎了口氣,“改天我會去府上拜訪紀將軍的!”
崔夢溪被這狗腿弄笑,還真是堅持不懈。
外麵的車夫問:“姑娘,直接回府嗎?”
許久,裏麵才傳來崔夢溪的聲音,“這裏哪裏有酒肆?”
車夫是個老酒鬼,拿出繩子抽打馬兒,帶著鬥笠,還頗有隱世高人的感覺,“酒肆還不好找嗎?這京城到處都是喝酒的地方!不過要說最好的酒,當屬城西的老三酒肆!”
裏麵再次傳來聲音,“那就去那吧。”
“姑娘一個人要去喝酒,可是遇上什麼傷心事了?”
崔夢溪憨笑道:“我這是開心。難道有一件好事降臨。”
車夫回頭看了她一眼,“姑娘麵相不錯,日後必定逢凶化吉,飛黃騰達。”
隻當是兩句安慰自己的話,崔夢溪繼續閉眼養神,迷迷糊糊睡起來。
不一會,車夫進來碰了碰她的肩膀,“姑娘,到了,睡得這麼熟,很累了吧?”
崔夢溪茫茫睜開眼,才反應過來,揉了揉眼睛,拿出銀子給車夫。
“好嘞。”車夫抬了抬頭,“老三酒肆的酒都不錯,不參水,老板也是個好人。”
崔夢溪微微點頭,“多謝了,告辭。”
酒肆外,一支巨大的旗幟在這條街上十分矚目,小二在外麵拉客,熱情似火。
“客官,我們這兒的酒絕對是京城最好喝的!嘿嘿嘿,姑娘,要不要來一壺?保準你喝了念念不忘!”
抹布搭在了肩上,小二帶著一定圓黑帽,臉上笑出許多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