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青夜細細打量崔夢溪的臉頰,近得能看見她臉上細小的絨毛。猛然想到腦海中的另一個人,與眼前少女有幾分相似。
“唔。”崔夢溪腦袋突然磕到,疼得出聲。
忽然,那雙緊閉的眼睛睜開,睫毛顫顫巍巍,猶蒙蒙的,仿佛剛降臨於世的新生嬰兒,眼睛澄亮得如同大雨洗過的天空。
“醒了?”紀青夜把人推離自己的範圍內,勾起冷笑:“你是不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半響沒有給予他回應。
紀青夜的語氣帶著危險感,“又跟我裝死?”
“你知道我給你收拾了多少爛攤子嗎?公主的臉一日沒恢複,你的命就一日懸在刀尖上,現在你竟然還有心情去喝酒?”
崔夢溪不僅沒被說怕,還咧嘴一笑,紀青夜看了更氣,正想繼續訓人,胸膛忽然被人戳了戳。
低眼一看,一隻纖細白皙的食指在戳他。
“?”
崔夢溪咽了咽口水,眨了眨眼,“你裏麵,藏了什麼好吃的?”
紀青夜驟然一愣,他說了這麼多,原來還醉著呢?
胸口蓄了氣,又發不出來。
“你究竟有沒有在聽?”
崔夢溪點頭,“有啊。”
隻不過醉的時候,是選擇性聽的,不喜歡的話通通會被過濾掉。
“裝,你繼續裝。”他就看看崔夢溪能裝到什麼程度!
陡然間,胸膛上突然多了隻胡來的手,竟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拿出了裏麵的東西。
正是斷掉的那兩半玉梳子。
崔夢溪似乎不太喜歡這東西,看了兩眼後,原封不動的塞了回去。
紀青夜被她這個操作驚呆,“捆著你你還能作惡,不得了。”
不虧是崔夢溪。
斷裂的東西,如同一盆冷水一樣,潑醒了崔夢溪,她的腦海中猛然浮現那句“你是不是又去害人了”,不得不說,這句話刺激性很大。
崔夢溪揉了揉太陽穴,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的手被綁著,斷片一樣的記憶模模糊糊湧上來。
人是趨吉避凶的動物,喜歡的就記著,不喜歡的就糊塗點。崔夢溪這次沒像上次那樣窘迫,微微清醒過後,自己坐正了身子。
她轉換狀態,就好像是一瞬間的事。
在紀青夜看來,則是演戲演不下去了,反正崔夢溪的行為在他眼裏就是有圖謀的。
這個女人,每個動機都沒安好心。
冷風從外麵灌進來,吹醒了崔夢溪。剛才的東西總是浮現在眼前,晃了晃腦袋,還是一直想著。
“公主的事情怎樣了?”
紀青夜深深皺著眉頭,“你還好意思問。”
“為什麼不好意思?又不是我傷害的她,我問心無愧。”
話語間,矛頭隱隱被挑起。
紀青夜認為是她傷害公主,罪不可恕那種,但因為拳頭硬,能把她保下來。
而且看樣子,似乎還要她感激涕零。
“你還真敢說,也不怕玷汙了這個詞。”
紀青夜冷嘲熱諷,抬著下巴:“去見江尹白的時候,有沒有心軟?有沒有想過要中途放了他,或者跟他私奔?”
這句話傳到耳朵裏時,崔夢溪徹底清醒,看著意猶未盡的男人,慍怒著:“你這麼懷疑我,那以後就別叫我給你辦事!辦了事又這麼多疑,那你幹嘛還要膈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