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青夜眼中沉出一層不悅,盯到了崔夢溪唇角上的譏笑,等她笑完才開口,“你很得意?”
意識到自己藏不住嘲諷,崔夢溪仍帶著笑腔說:“沒有!我絕對沒有嘲笑將軍臉皮薄。”
紀青夜默了,似乎受到了直擊靈魂般的傷害,眼神發直,“你是不是跟秦月若說了什麼?”
崔夢溪笑著笑著就笑不出來了,愣著:“沒有啊,我能說什麼?我當然是祝福你們。”
她和紀青夜離得頗近,慢裏絲條說著。
本來應該開心喜悅的事,被紀青夜弄得跟喪事一樣。崔夢溪捂著嘴,差點忍不住。
而且一提及此事,紀青夜就跟受了奇恥大辱一樣,說白了,之前被人家甩,現在人家舔著臉來複合,該神氣的應該是紀青夜才對呀!何故擺著張臭臉。
笑了笑了,還當著紀青夜麵前笑的,崔夢溪張弛有度,收了戲弄的態度,正襟危坐起來,權衡一番,自己的小命重要。
“你以後少靠近秦月若。”紀青夜聲音突然變得嚴厲,繼續苛責她,“好好做你自己的事,別多管其他。”
崔夢溪哦了一聲後,就沒下文。她才不想管呢,她巴不得趕緊離開這地方!
“還有,讓你少靠近沈冬,為什麼不聽?”紀青夜說到這,聲調都高了,對崔夢溪接近沈冬這件事很不滿。
可於崔夢溪來說,沈冬是個可以幫助自己的朋友,並無什麼不妥。她低聲笑了,目若朗星,“他能幫得到我,將軍知不知道,他在京城的人脈勢力越來越廣了?”
紀青夜收回了目光。
認識了十幾年,沈冬可謂了解透頂。為人看似風流,暗中一直在行危險之事,鋌而走險、劍走偏鋒,一個銅錢出十個銅錢入的人,這麼大費周章的幫人不求回報,根本不可能。
“廣又如何?你要人,我可以派兵給你,缺錢,我可以調銀給你,為什麼你偏偏就要去找沈冬?”
崔夢溪反問,“那你為什麼偏偏要為難我這個問題?找誰不是找,沈冬至少我信得過。”
“……你和他才認識多久?就談信任,未免好笑了點。我幾番提醒你,你就是不聽!”
莫名其妙,找不到人出氣就找她是吧?
“你要我辦事,就別質疑我的行事風格。”
一言不合就要離開,什麼規矩形如虛設。紀青夜移開了視線,沉聲:“生氣了?”
崔夢溪被他問得頓時氣消,“沒有。”
氣死自己不值得,崔夢溪說不上心裏什麼滋味,抬眉看著紀青夜,發現他眼中越發的老練沉穩。
方才那番話,似乎也並無道理。
雙眼溢滿了暗沉,崔夢溪雙唇微張,“罷了,這京城的食物把我喂得脾氣越來越暴躁,我以後注意就是。”
“是你這大小姐脾氣不好,怪京城什麼事?”
崔夢溪拗氣:“就怪京城!破京城,一堆破事!”
紀青夜認真看她:“你自己也是京城土生土長的。”
崔夢溪起身,轉了轉腕子,“從邊關回來就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