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司下屬的事情,怎麼能叫偷聽呢?
“沒想到,紀將軍是個這麼有趣的人。之前是賀某唐突了,這酒,就當給將軍賠罪。”
餘光可見賀十四端起了酒杯,朝紀青夜一飲而盡,臉上雖然有笑,但崔夢溪沒看出賀十四一點友好,反倒散發著套路的氣息。
一轉眼,看見紀青夜的背影,長發柔順的垂著,不論是背影的輪廓,還是他一舉一動,皆一股清冷的味道,甚至,還有幾分禁欲。
難以想象,這是那個在戰場上殺敵如麻的紀將軍。
“十四皇子亦是坦坦蕩蕩,多有得罪,還望海涵。”
……崔夢溪總算聽出來了,這兩人在互相恭維。
可按照紀青夜的性子,他斷然不會做出這種事情,就算是要死,也不會跪在別人腳下求活路的人。
為什麼這兩天這麼反常。
腳下忽然發出聲音,崔夢溪心裏咯噔一聲,竟然不小心踢到了一塊小石子。
她連忙哎喲一聲,人未到,聲音先到,裝作自然的樣子走了進去,迎接兩人詫異又謹慎的目光。
“你來這作甚?”紀青夜嘴唇闔動。
身後,賀十四用一種饒有趣味的眼神看著兩人之間的互動。
“我……”崔夢溪極為吃力的一笑:“我來喊將軍回家吃飯。”
這也算個清醒脫俗的理由了吧?畢竟現在已經臨近中午。
她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沒想到紀青夜應了,轉身跟賀十四拱手告別。
“告辭,紀將軍慢走,我就不送了。”
出了驛站後,紀青夜立馬變了臉色,讓街上一些身著羅裙的少女悄然紅了臉。
“你是不是病了?”
崔夢溪受寵若驚,“我沒病,我絕對沒偷聽你們說話啊!也絕對沒聽到什麼!”
“……不打自招。”
紀青夜沒有露出任何不滿的表情,反倒反常的溫和可親。
“聽管家說,這幾日紀府快讓人踏破門檻了。論理,你現在的身份確實不適合居住在紀府。”
崔夢溪點頭,確實。
“不如——”紀青夜話音未落,不知從哪竄出來一個人,衝出來停在崔夢溪眼前。
“你就是崔小姐吧?你記得我嗎!”
崔夢溪被嚇得往後退了一步,“你誰?”
“我是那個王公子啊,那天在雪原場上見過的,你忘了?”
崔夢溪壓根不記得,但想到今早小喬說的,有個姓王的要來拜訪她,想必就是眼前這個了。
“抱歉,我不認識你。”
說罷,這個王公子就要熱情的牽上崔夢溪的手:“我們小時候還見過一麵呢!我還抱過你,忘了沒關係,可以慢慢回憶起來的。”
崔夢溪一頭霧水。對方熱情得讓她尷尬,況且還是在上司麵前。
“這花送給你,明日可以約你去酒樓小敘嗎?”
王公子剛說完,忽然捱了一腳踹,跌坐在地上,手裏的花也被踩在腳下。定睛一看,隻見一個身影擋住了他眼前的光,麵色不善。
“我替她答了,不可以,趕緊滾,否則我斷了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