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夢溪發誓，她剛才那掌很輕，絕對是打鬧的力度，絕不是要殺人。
“你別死啊！”
沈冬吃疼一聲，血綻放在地上，襯得他更像個病骨頭。用手隨意抹了嘴角，血沒了，唇齒間還殘留著，看著淒淒慘慘。
他委屈得很：“你說話就說話，為什麼打我。”
崔夢溪咂舌，直接給他把脈，不把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沈冬體內真氣紊亂，幾乎到了不可逆轉的地步，這是中了什麼毒？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中毒了？”
沈冬直接迎上她的視線，“死不了就行，管他是什麼毒。”
“……那你還是會死啊。”
“別不知足了。”沈冬不經意看著她略帶水光的雙眸，“你別問。”
她偏要。
她猛地抓著沈冬的袖子，“你先告訴我，你去樞密院買那麼多弩箭幹什麼？還有，私自集結人手，又要幹什麼？”
沈冬微訝，“當然是為了前路更好走。”
“你已經夠有錢了，還去沾這種事情？你這是刀尖上的買賣，一不小心會刺傷自己。”
沈冬心裏笑了一聲，不動聲色：“有錢又怎樣，我還要組建自己的勢力。”
“你這是在挑戰那群人的權威。你以為樞密院的人都傻麼。天下就這麼大，蛋糕都不夠分，你摻一腳，別人隻會聯合把你吃掉。”
沈冬嗯哼一聲，“你這是在擔心我嗎？”
這身毒是在樞密院赴宴時中的，酒水裏摻了不明不白的東西，無色無味，他測不出來。
這陣子找遍大夫，也說調不出解藥。
崔夢溪默默鬆開了他，神情微滯。
“如果我說，這毒是紀青夜給我下的，你信嗎。”
崔夢溪喉嚨發出一聲“呃”，幾分遲疑，“你騙我。”
“他想弄死我不是一天兩天了。他是樞密院高層，你以為，他在樞密院真的會碰壁嗎。”
崔夢溪置若罔聞，低頭道：“喝酒。”
兩人碰杯，喝了個不醉不休。
三杯酒下肚，一句爆炸性的話從崔夢溪嘴裏說出來。
“我去查了檔案，發現你跟之前那個周立有過聯係，還有過幾筆買賣。”
崔夢溪搖搖晃晃站起來，聚著酒壇子對著沈冬，抽出一根食指指著他。
“你告訴我，我家被抄的事，是不是跟你有關？”
沈冬的嘴角抽搐得很不自然，眼皮子一直不斷在跳。
“來，別摔著了。”
“你別碰我！你告訴我！”崔夢溪激動得抓緊他袖口提過來，聲音帶著酒氣還有一絲哭腔，“是不是你在背後推波助瀾？”
沈冬沒回答她，獨自飲了口酒。酒壇猛地被崔夢溪翻手打爛，碎在地上，連同上好的佳釀也一並沒了。
“是不是你？！”
沈冬看了一會，“我說是的話，你是不是會殺了我。”
“我現在就殺了你！”
兩人纏打起來，誰都不服輸，最後不知道是沈冬有傷在身還是她體力不支，退了一步，沈冬抱住了她。
聲音像有魔力，安撫著她的躁動，“我怎麼可能會害你家，不是我。現在氣撒夠了，該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