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夢溪再次睜開眼時，發現頭頂的裝飾變了又變，不過這次卻格外熟悉。周圍都是書架，她躺在靜室裏。
茶杯輕放聲，紀青夜微微轉頭，放下了兵書，走過去。
崔夢溪看見他就厭惡，要起身走人，不料痛得動彈不了，掀開被子一看，她隻穿了薄薄一層褻衣，裏麵打了繃帶。手法專業，是打仗時常用的。
“睡了三天，終於醒了。”
崔夢溪推開他的茶，他也不氣，反倒好聲好氣坐在床邊。
“你快渴死了，喝完再鬧脾氣吧。”
她看起來是在鬧脾氣嗎？她的厭惡之情表露得還不夠明顯嗎！
“拿開，不喝。我就算是渴死，我也不會再喝你一滴水。”
紀青夜簌簌收回茶杯，“那喝口粥。”
崔夢溪的肚子很沒骨氣的響了，湯勺舀動，裏麵放了肉絲青菜，抵到了她唇下。
她就這麼吃下去了，被燙得舌頭嘶嘶響。
紀青夜立馬吹了吹第二口，笑道：“抱歉，我不知道這粥那麼燙。”
“……我自己喝。”
“我喂你。”
拗不過，吃完後，紀青夜還給她擦嘴角，她反射性的一掌拍過去，紀青夜也不躲。
紀青夜是不是有病！
“你少跟我演戲。”
紀青夜放下了碗，嗯了一聲，問她疼不疼。
崔夢溪裹緊自己的小被子，縮在角落，“我疼死了也不關你的事。”
怎麼就不關他的事了？紀青夜彎了彎手，“過來，我看看傷口有沒有流血。”
“用不著。”
“別讓我進去抓你。”
崔夢溪把被子蒙頭上，緊挪慢挪，挪了兩步，腳踝就被人抓住，輕輕往外脫。紀青夜被她這樣逗笑，下一秒立即嚴肅起來，就要去接她的腰帶。
“你幹嘛啊！”她驚得連忙探出頭，咬牙的樣子十分可愛。
紀青夜微微眨眼，“不解開，怎麼看你傷口。”
“你故意的吧？”崔夢溪氣得凶巴巴，她總算知道了，紀青夜就是想來口頭羞辱她，隻可惜，她不吃這一套！
紀青夜正色說道：“我認真的。”
她看著紀青夜的眼眸，停頓了足足有十幾秒，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外麵一束光突然透進來，照在兩人身上。
“你怕我受傷，可你為什麼，要用劍刺我呢。”
那隻骨節分明的手突然撫上臉頰，如蜻蜓點水一樣，很快就鬆開。
紀青夜說：“你真想知道？”
崔夢溪點頭，下一秒，紀青夜突然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
“殺你，是為了救你。”
“不刺你一劍，我就保護不了你。”
崔夢溪垂下眼簾，呆了好長時間，許久才道：“我不明白。”
“他們越想害你，就越要在你身上找證據，我隻有這樣，才有足夠的理由保下你。外麵虎視眈眈，府裏也有人時刻盯著。你……懂我的意思嗎？”
見她不語，紀青夜又道：“你不要怪我。”
崔夢溪還是低著頭，耳根子燙燙的。
“你這些話拿去搪塞秦月若，她或許會聽，反正我不信。”
紀青夜微微蹙眉，“我說的，都是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