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色被血染透,黑騎軍齊發,大肆征殺,蹄聲颯踏間,地上倒下一具接一具的溫熱屍體。
有人圓目爆睜而死,有人被捅成了馬蜂窩,地上散落著一地碎了的甲。紀青夜這一箭,猶如打開什麼閥門,頓時間,血侵滿城,鼓聲從四麵八方傳來,立在城牆上的烏鴉紛紛飛走。
連烏鴉都不肯待下去了。
拿下這一城後,裏麵基本是血流成河了。穿著紅藍白盔甲的敵軍,已經被滅得差不多。
紀青夜不禁又蹙眉。
怎麼一點戰鬥力都沒有?他掃了眼馬下的黑騎,忽然覺得之前是自己擔憂了。
三千人,說不上綽綽有餘,但要拿回城,不是難事。
“啟稟將軍,活捉了對方四百九十人,其中他們的頭領都在亂戰中死了。人已經被拖出來,請將軍指使。”
紀青夜擦了擦扳指,吹了口氣。
“挫骨揚灰。”
“是。”
“剩下的,流放邊關,去做苦力,誰敢逃,格殺勿論。”
“領命。”
又有黑騎軍來報,他單跪在紀青夜麵前,端端正正,“回將軍,玄武城奪下後,鄰城也開始撤兵,我們是否要追上去殲滅他們?”
敵軍要逃的話,勢必會經過大營地,屆時,或許會打起來。
紀青夜冷靜道:“你留人在這裏清理戰場,剩下一百人,跟我回營地。”
“是。”
敵軍皆被一根長鐵鏈捆在一起,腳下也帶好了腳烤,紀青夜還下了個命令,誰若逃了,那就連那個人前後的都殺了。
紀青夜原本沒這麼著急回去,但他隻要一想到,如果營地打起來,她萬一受傷……
這麼一想,迫不及待策馬狂奔。
玄武城內,黑騎軍拔出刀劍,對地上沒死透的屍體補刀。身後一種俘虜跪在地上,戰戰兢兢。這場仗,不過半個時辰,就有了結果。
黑騎軍為什麼這麼痛惡這群人,大抵,是因為自家兄弟在之前的戰爭中被殺了不少。
被殺的同時,還要被羞辱。
當時寒天臘月,敵軍擒獲了十幾個黑騎軍,沒殺,而是活活凍死。把身體凍得僵直,然後倒立插在營地上,做路標。
這個仇記了很久。所以補刀的時候,像在泄恨似的。
至於紀青夜說要流放,其實一路上,這些人免不了被折磨。要麼被餓死凍死,要麼被打死。
城戰告捷後,血流了三天三夜,屍體堆積成了小山堆,被一車一車拉往城外。
依照紀青夜所說的,別死在鼎天,髒了這塊土。
拉出去後,隨便挖了個大坑褪下,有人澆油有人扔柴,其中一個黑騎軍點燃火柴,扔了下去。
頓時間,大火騰騰騰往上冒。
當日火滅後,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這場雨像是血雨,在祭奠鼎天死去的將士們。
地上的血跡泥濘,也接連被衝刷走。
黑騎軍幫助當地百姓重新修建破損的房屋,大到直接建屋,小到幫忙接生處理三姑六婆的事,總之,無所不會,無所不能。
雨下到第四天,還沒停。
崔夢溪站在帳篷外,一臉鬱悶。昨天藥材沒來得及收,被打濕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