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夢溪如被風化的石像,目瞪口哆。然後紀青夜繞開椅子,到她麵前,半蹲著。
“原來你真這麼怕我。”
紀青夜拉她起來後,眼神變了又變,總之,沒剛才那麼隨意,弄得崔夢溪很不自在,就像她欠紀青夜了一樣。
出了大門,三樓上,有道刻薄的眼神正在看著他們離去。
薛昆喃喃道:“夫妻?天底下有夫妻走得這麼疏遠嗎。”
青龍城已經恢複秩序,人開始多起來,像個縮小版的京城,不過吃的玩的都不一樣。
崔夢溪左看右看,手裏已經抱上了一袋糖糕。紀青夜給她的糖已經吃完了。她嗜甜如命。
“你先玩吧,我回去還有事。”
崔夢溪把糖糕塞給他:“那你回吧。”她在原地嘟囔兩聲:“莫名其妙的。”
抱了一堆自己愛吃的甜品後,崔夢溪停在路邊一間茶攤,後麵有人在跟著她。
坐下後,身後那個人直接坐在她旁邊,溫和一笑,但這笑容卻跟淬了毒似的。
“真巧。”崔夢溪毫不意外,她知道薛昆一定會跟出來。
畢竟這是薛昆最有可能逃離青龍城的辦法。
薛昆要了壺好茶後,親自為她倒,“你是崔姑娘吧?”
崔夢溪喝茶的動作沒停,很自然道:“原來我的名聲早就一傳千裏了?”
“何止。”薛昆略帶仰慕的眼神道:“聽聞崔姑娘的醫術出神入化,起死回生。”
“……誰說的,打假。”崔夢溪心裏美滋滋的。
薛昆忽然放了包銀子在桌上,“我有一事,想請崔神醫幫忙。”
“那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崔夢溪目光灼灼:“你是不是從京城流亡至此?”
薛昆點頭,毫不隱瞞。
“薛昆是你真名?”
“是。我在京城時,曾見過你一麵,不會忘的。隻是……”薛昆尷尬笑了一下:“你並不記得我。”
地位懸殊,不記得也正常。崔夢溪道:“當初你們家為什麼沒了?”
知道揭人傷疤不好,但這些事同工異曲,說不定能從中汲取什麼。
“當時我們薛家承包京城所有樂器製作,宮中所有演奏樂器皆出自我家。後來——”
說到這,薛昆想起了傷心的事,眸中一片黯淡,“我們家就沒了。”
崔夢溪冷笑道:“是不是被人誣陷?說你們欺行霸市,做地下生意,偷稅漏稅一大堆罪?”
薛昆點頭,兩人對看一眼,心有靈犀的想到一塊去了。
想來崔家就是這麼沒的。薛昆沒有多問,他蟄伏青龍城多年,就為了有朝一日,能回京城找出當年背地裏陷害他們的凶手。
聽到這,崔夢溪又是一陣笑,“咱兩還真是同病相憐啊。”
說著,她順勢把手放在人家脈搏上,摸到一根硬硬的東西,這輪廓,好像是針!
一個輕微的動作,就讓薛昆痛不欲生,他滿頭大汗,痛苦道:“我的血脈中被人藏了針,血液每流動一次,針就更近一分,我想求你,幫我取出來。”
崔夢溪還從沒解決過這麼棘手的事情,問道:“誰給你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