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山嶙峋高聳,直插青天,靈氣天然凝聚,在這種地方養傷最好不過。
耗時七日,曆經日日夜夜的砍竹子活動,崔夢溪快累脫臼了。
她也不知道兩人為什麼這麼能造,身上各自有傷,竟然幹活幹得這麼愉快。
竹屋的輪廓已經蓋好,等明天安上窗戶就大功告成。
沒有剪彩活動,沒有慶祝勝利,崔夢溪倒頭就睡。紀青夜給她脫去鞋子,蓋上外衣。然後自己坐在竹凳上換藥。
崔夢溪睜開眼縫,看見他線條完美的後背。細數著上麵的傷疤,她下次一定要纏著紀青夜,問他這些傷疤都是哪場戰爭來的。
她一個噴嚏打破這幕沉靜,紀青夜下意識回頭,見她外衣蓋在臉上,就知道她接下來要表演此地無銀三百兩。
“不怕悶死嗎。”
紀青夜走過來,衣服大大咧咧的,傷口開始結痂。一隻賊手摸了上來——
“還疼嗎?”
紀青夜眸色變黯,“不疼了,本想明天給你換,見你睡了不好弄醒你。你……幹什麼。”
崔夢溪坐起來,長發散披在後背,強逞風流,“給你檢查傷口。”
紀青夜眼瞼往下,“那也,不用這麼檢查。”
“我這叫認真。”
紀青夜往前靠了靠,用下巴摩挲著她,“你喜歡就好。”他頓了頓,“沈冬死了,對嗎。”
崔夢溪點頭,忽然就沒興趣摸了,抱著自己的膝蓋坐,“他不死,天道不容。”
“天道?”紀青夜給她膝蓋披上自己的外衣,隻見她的視線一直往自己身上盯。
“嗯。”她瞧得十分認真,“我們就是天道。”
“也就隻有你敢說這種話。”紀青夜大大方方給她看,然後道:“我想了許久,與你在這,就算過一輩子平淡生活,也無怨無悔。”
崔夢溪哼一聲冷笑,“小仇已報,大仇未報,我不甘心,他們傷我們至深,我一定要一刀一刀還回去。”
那就是,要準備造反了。
她噌一下蹭過去,“你是不是想半路丟下我?”
這是什麼奇怪的想法?紀青夜無奈笑歎,“大王,小的不敢。”
“你就是想丟下我跑路,嗚嗚嗚,你這個壞男人!”她情緒起伏,說哭就哭,紀青夜手足無措,隻能一邊笑一邊給她擦眼淚。
“你怎麼越來越容易哭了,你是我的至親寶貝,怎麼會扔下你呢。”他扯了扯崔夢溪的袖子,“你不是要我當什麼……壓寨夫人嗎,大王,你忘了不成?”
哄著哄著,他就發現懷裏的人哭得睡著了,他將崔夢溪安置好,發現她一直揪著自己的衣服不肯放,生怕他會走。
歎了口氣,兩人這幾天都是分床睡,因為怕弄到彼此的傷,紀青夜一根一根掰開她的手,卻被攥得更緊。
無奈,紀青夜隻能側睡在窗沿,將她攬入懷中,她身上的香味慰心熱。
直到傍晚臨近黃昏時,崔夢溪才再次睜開眼,第一時間沒看見紀青夜,有些不開心,意外聞見一股肉香,她尋著走出去。
紀青夜在外麵生火,陷阱捕了幾隻野兔,有的還在活蹦亂跳,有的已經架在火上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