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兩人再次異口同聲。薛昆其餘事都很聰明,唯獨這個麥麩想不通。

也不能怪他,他之前在京城也是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不過這倒叫薛昆想起被流放的日子。

那時候沒有一日三餐,有一餐吃就不錯了,那些釋粥的地方也是摻了許多麥麩,口感很差,就跟喝沙子粥一樣。

崔夢溪歎息,“我們前幾日剛去村莊轉悠兩圈,有人吃得飽穿得暖,有人饑寒交迫死在街頭。”

說到這,薛昆頓時明白了。

放麥麩,那些有錢人是不會吃的,就不會假裝成災民來浪費糧食。至於真正的災民,隻要有一口吃的,能活下來,還在乎什麼口感?

說到這,薛昆對他們二人的眼神越發佩服。

“這個方法是古人想出來的,你要謝,謝他們去,哈哈哈。”

紀青夜挑眉:“你何時這麼謙虛了?”

崔夢溪哼了一聲,她本來就不高調。

“等我下令後,你們再帶人手去放粥。”

“好。”

四人圍坐在桌子前,說著雜事。薛昆忽然想起什麼,急忙從懷中摸出信,然後猛地拍了一下自己腦門。

“抱歉,我差點給忘了!今早飛來的鴿子。”

薛昆如今已經不在京城與他們通報消息,所以這封信,應該是其他人的消息。

崔夢溪緩緩推開紙張,眼睛猛地一沉。

“是……以前跟我家交好的一個家族,也是名門。”

紀青夜從喝茶的動作中抬眸,柔情似水,“想來投奔我們,對嗎。”

“你怎麼知道?”她好像在說“你怎麼這麼聰明?”

崔夢溪暗戳戳的發現,自己對他的喜歡,是一天勝過一天,眼睛巴不得不離開他,成天盯著他看才能緩解心理的情緒。

“一邊是爛蘋果,一邊是好桃子,你選哪個?”

崔夢溪反應極快,“你是說,咱躲在山上的事情都傳出去了?”

紀青夜搖頭:“還沒,但我們沒死的事情,應該都知道了。否則皇帝不會用這種地毯式搜索,不僅消耗人力,還直接重傷他跟臣子們之間的關係。”

京城中風浪大起,皇帝又作威作福,人人自顧不暇,一步錯便是抄家的罪名。

之前有那麼多抄家例子作為證明,皇帝殘酷冷血,就算忠誠多年的臣子死了,也必定要榨幹臣子家裏所有財產,不留一點後路。

現在皇帝最大的對頭,就是紀青夜等人。

中立是不能選的,始終被動,那不如早點放開目光,看長遠些,先選擇一方站隊。

“我們現在按兵不動,就是最好的計劃。他們若真想投奔我們,先拿出誠意。”

崔夢溪點頭,她知道該怎麼做了。

風過竹林,揚起她的袖子飛揚。紀青夜順勢握上她的手,低眉細細看著。

其餘兩人自覺告退,不打擾他們。

“你擺筆墨出來做什麼?”紀青夜看著她的手發問,原來真有這樣柔弱無骨的手,他忍不住拉近了看,十分喜愛。

崔夢溪:“以前不是總叫我練字嗎,我意識到自己的字實在是太醜,現在良心發現,想好好改一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