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峭山峰上竹青劍冷,瓔珞褪色聽月潮。
白天風和日麗,夜晚鬼魅出行。
前沿頻頻來報,陷阱被人肆意破壞,根據破壞程度判斷,不是一般村民能做到的。也不是誤入陷阱的野雞走兔能做到的。
皇帝搜查他們的行動從未停止,加上村莊這麼多士兵有去無回,恐怕已經顯露端倪,如今正在試探這邊。
齊豫心生一計,對眾人道:“我們不妨將計就計,假裝中招,再活擒狗皇帝的人?”
篝火旁,坐滿崔夢溪如今的心腹。她沒示意,盯著不斷躍進燃燒的火焰看,眸中倒映出的是躲藏多日的盛火。
“此招太險了。”薛昆搖頭,哪怕隻有一成有去無回的可能,他也不答應。
“如果守株待兔,我們始終被動。”
其實就是去不去的問題。
他們從始至終都是被動的,被動保護自己殺人,被動躲在這。
“而且萬一他們查到暗哨,一步步追來,我們山上那麼多人,後果不堪設想。”
雖然有黑騎和殺手,但扶老攜幼的很不方便。
“人很多,一時也轉移不走,況且,這裏已經是我們最後的營地,還能去哪?”齊豫目光與小年輕不同,總能一針見血。他說完,薛昆寂靜,有些慚愧。
是他感情用事了,總不能一直求全,不想一個人死或者受傷,簡直天方夜譚。
“齊叔說的對。”須臾,崔夢溪終於開口,她撥弄著火苗,抬眸掃著眾人,“如今我們隻剩彼此,背水一戰,置之死地而後生。”
兵器不夠人手來湊,這裏智囊團那麼多,還能怕皇帝那群狗腿子嗎?
“這樣吧,先把老幼轉移到後山,就算打進來,也暫時不會攻到那,屆時抄小路趁機跑掉也行。”紀青夜發話,眾人點頭。雖然一直是其他人發話,但他才是主參謀。
“從今夜起,守夜輪班製,醜時、寅時、卯時,各換一班,確保山上全天候的安全。”
紀青夜點上薛昆的名,“難民營的訓練如何?”
薛昆恭恭敬敬:“他們多是夥夫,或者上山的獵人,都有點功夫,但不精。”
這麼說,紀青夜懂了。比不上他的黑騎,但自保能力綽綽有餘。
皇帝那匹士兵喝酒逗鳥,不幹正事,如此正合他們的意。
“你和齊叔留在營地照看,這裏少不了你。今晚是個機會,我帶人去前沿看看,請君入甕還是將計就計,得看情況。”
紀青夜說完起身,轉了轉護腕,清點數名黑騎隨從自己前去。
崔夢溪一愕,指著自己:“那我呢?”
其他人都有事幹,襯得她像來遊山玩水的。
紀青夜上下打量她一眼,紅裙如火,恰似當年。
“你去山頂待著吧。”頗有別添亂的意思。
“不要。”
崔夢溪一口回絕,要麼她也去前沿。
眾人很默契的對看一眼,紛紛明白是怎麼回事。薛昆朝不解的小喬低語道:“將軍怕崔姑娘受傷,所以才不讓她去,懂了嗎?”
“聽話吧,局勢一天不似一天,別鬧了,你就在這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