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青夜迫不得已才道:“藥性還沒消除……你別鬧了。”
一語激起千層浪。
崔夢溪這才知道自己犯了個大錯,終於感受到他因為隱忍而緊握的掌心裏大汗淋漓。
……她錯了。她不應該像個餓死鬼一樣。
“我不鬧了。”崔夢溪一下子離他一米遠。世上還有比這更慘的事情嗎,剛從生離死別的悲傷中脫離出來,近在咫尺,卻無法擁抱。
“等藥效過了,你想抱多久,都行。”
“……好。”崔夢溪莫名覺得自己在逼良為娼。
紀青夜克製著自己,因為藥性實在太強,他說話時已經能感受到血液在往上湧,就要衝破理智的警戒線了。
不行,再這樣下去,他怕自己會瘋魔。
深吸一口氣後,紀青夜盤腿而坐,強迫自己清醒!
不談兒女情長,就說說戰況吧。
崔夢溪見他忍得辛苦,把眼前的冷茶推給他,抱著膝蓋道:“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紀青夜抿了口冷茶,上麵有她唇齒留下的芳香,更要命了,一下子血液沸騰到極點,他連手都在顫。
這個女人是故意的吧?
他幹脆不去看崔夢溪,盯著地上的竹葉,道:“趙心語與那個小二不合,我從中挑撥,離間,成功了。”
崔夢溪愣了一下。
“可你以前不是說,這種事是小人才做的嗎?贏就光明正大的贏。”
紀青夜自胸膛悶笑一聲,“隨便說說,不算挑撥。”隻能怪敵人自己人心不齊。
她到今天才算懂了,紀青夜就是個大型雙標現場。
“好吧,你說的都對。”崔夢溪無法反駁。她以前怎麼就沒發現紀青夜這麼……雞賊呢。
她至始至終看著紀青夜,好氣,對方根本不看她,反倒盯著那堆葉子看。
葉子有什麼好看的,有她好看嗎。
紀青夜銜起一片青竹葉,道:“趙心語一撥人,小二一撥人,打起來了,我從中添了把火,現在,他們應該死得差不多了。”
在京城私塾上學時,紀青夜的先生常與他灌輸一些理念,馴服敵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不用一兵一卒,倒不是說要舌燦蓮花,而是用自身文化融合勸服,將其歸納為自己的一部分。
和崔夢溪第一次在邊關跟他說的大同小異。所以他才一路保崔夢溪。
教書先生卻忘了跟他說後半部分,若是馴不通的,那就舌燦蓮花吧。
崔夢溪聽完之後,當即拍手叫好,“最好一把火把那裏都燒幹淨!現在京城裏無人敢信皇帝,要麼稱病不上朝,要麼提前告老還鄉!”
離他們推翻皇帝的日子不遠了,指日可待。
“不急,我們還不能出手。”
紀青夜擅長人心,此時還不是出手的最佳時機,需得等京城裏的所有大臣都受不了,覺得日子過不下去,一定要推翻皇帝的暴戾無情政策那一天,才能說得上是真正的萬眾一心。
那時候,他們必贏。
崔夢溪點頭,鬥誌昂揚。紀青夜體恤平常百姓的勞苦,跟她提起要改的政策,她從中提點很多,雖然自稱沒有大智慧,但齊叔常說她有治國頭腦,若是男子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