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夢溪盡顯渾身解數,就是拖著不喝,難不成皇帝還能當成命人壓住她硬灌?
雖然知道不會有人來救自己,崔夢溪內心還是平靜的。
皇帝允她坐下,“朕的金泉玉釀酒,可不是一般人能喝的,這一杯,足夠你榮耀半生。”
崔夢溪內心作嘔。
她就像籠子裏的雀一樣,被困在大殿裏,進行著死亡前最後的供樂。
“崔夫人怕是不喜歡這酒,父皇,要不,給崔夫人換一杯吧。”
颯颯風起,抖擻間,一個陰魅女聲。
元碧蘿姿態優雅地扶著自己鬢發,塗著紅蔻丹的指甲微微劃過發絲,濃妝紅唇,像個女皇。
敵人見麵,也是分外眼紅。
她目光直射崔夢溪,語調輕浮又穩重,遮住下半張臉,便是淩厲得讓人發指。
在雲國那種窮鄉僻壤隱忍那麼久,元碧蘿總算要一雪前恥,她誰都恨!為何當初要讓她下嫁一個小國!
恨意一天天滋生長大,早就在心裏紮根!元碧蘿扣緊了金椅,脖子緊繃。嫁到雲國時,那些雲國刁民心高氣傲,一開始還對她畢恭畢敬,到後來,仗著她下嫁,逐漸開始刁難她。
她可是堂堂一國公主!怎能不厭惡那個地方,怎能不恨所有始作俑者!
想到這,元碧蘿沉下氣,今日,崔夢溪必死。
“父皇?不如換女兒這一壺,這是女兒從雲國帶回來的貢品,名叫‘千機’。”
眾人麵色一抖,牽機??!
元碧蘿緩緩露出一個笑容,“此‘千機’非比‘牽機’,是雲國一位釀酒大師親手釀造。窺得千機,卻是黃粱一夢。此酒,甚是適合崔夫人。”
好一個黃粱一夢。崔夢溪知道她在嘲諷自己,緊接著,宮人呈著玉壺上來,酒壺上銜著兩顆珠子。
一顆白,一顆紅。
宮中把戲眾多,崔夢溪內心隱隱有預感,果然,看見宮人倒酒時,摁下了紅色珠子。
這杯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毒酒。
皇帝剛才那杯,充其量,是想嚇破她的膽子。
“朕這杯,你也要喝下去才行。”皇帝回頭,“雲國的酒向來名震天下,可鼎天的也不賴。今天,崔夫人有口福了。”
看來真是不喝不行了。所有人都在看著她!
崔夢溪急中生智,忽然靈光一閃,笑吟吟的說:“民女手裏這隻雀陪伴了民女許久,民女視它為自己的夥伴,吃什麼喝什麼都要分它一份。民女在此多謝皇上和公主的賞賜。”
說罷,她忽然行了個禮。
眾人沒明白她要幹什麼。
喝和不喝都不是好選擇,那就自己找第三條路,沒理由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沒人會替她解圍。
崔夢溪端起酒杯,忽然倒在籠子裏,眾人驚詫,不明白她要幹什麼。
把公主賜的酒倒給一隻臭鳥?不要命了!
皇帝聲音帶著怒意:“你這是做什麼!”
崔夢溪畢恭畢敬的微笑著:“這隻雀伴隨民女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像皇上對待功臣一樣,於民女而言,它陪伴民女,便是功勞——”
瞎扯,繼續瞎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