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趙心語還在後麵苦苦哀求,期期艾艾的哭泣。風雨交加,她從地上爬到紀青夜腳下,扯了扯他的衣擺。
“你就算討厭我,也要顧及我肚子裏這個孩子,這可是你們紀家的血脈!”
趙心語果然用這個作為要挾,她現在什麼都沒有,也就什麼都不怕。她還想活下去,繼續享受大富大貴。
可是……皇帝那個老畜生,怎麼就被抓住了?!還一點反抗行動都沒有?!
趙心語繼續苦苦祈求,她求紀青夜,也是一樣的。皇位空缺,現在鼎天內勢力最大、擁有最多兵力、最得民心的就是紀青夜。
她隻要拿這個孩子來作為籌碼,何愁下半輩子沒有榮華富貴享受?
想到這,趙心語祈求的聲音更加淒烈!
哭哭啼啼的,讓人聽了心裏厭煩。
紀青夜素來不喜歡這種聲音,揮了揮袖子,讓士兵帶趙心語安頓。
“將軍,我會回來找你的。”趙心語假裝妥協,她快被雨淋死了,這個男人竟然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真是殘忍,可又殘忍得讓人喜歡。她覺得自己真賤,賤到泥濘裏去了。
紀青夜在城牆上看了會,直到望不到那個背影消失的盡頭後,才消停,心裏沉重得如同被一塊巨石壓著。
今日他為何突發進城,所有人都知道,就那個蠢貨不知道。他說沒到時候,其實……隻是為了能與她溫存多些時日。
聽起來很荒唐。
可現實就是這樣荒唐,他厭倦漫無止境的廝殺,他想安定。
城樓下一陣輕騎聲。
一支帶著旗幟的小隊緩緩駛來。
紀青夜下城迎接,馬背上翻下一個人,唏噓胡須,就要跪下。
“不必這樣。”
紀青夜雙手托起他,終於露出久違的笑容,“幾年沒見,你利落不少。”
李守一知道是打趣,迎合道:“還不是將軍培養得好,在邊關時,我可沒少挨罵。對了,崔少將呢?”
紀青夜的笑容戛然而止。就好像被問到什麼尷尬的問題一樣。
李守一撓了撓頭,“哈哈,當時匆匆一別,許久沒見到崔少將了。啊!對了,將軍,這是我的夫人,金秋,來。”
原來是剛才在宮中喚崔夢溪恩人的那個貴婦。金秋朝紀青夜行禮,端方得體。
李守一從那個跟隨在紀青夜身邊的少年長大了,如今臉頰棱角分明,皮膚曬成小麥色,頗有成熟男人的氣息。
他牽著金秋的手,笑得有兩分傻氣。
“將軍?”
紀青夜怔了好一會,扯出笑容,掄了他一拳,“你這小子,怎麼沒跟我說?”
李守一怪不好意思的,臉上多了兩團可疑的紅暈。
當年紀青夜調離他去南方,一方麵,暗中集結南方的勢力,另一個方麵,是吃醋。
但後者的原因被那個蠢貨放大了,當時還跟他鬧了一場。
如今想來,頗覺好笑。
這些年,李守一一直對他衷心耿耿,從未有過叛變之心,即便當時南方所有勢力都朝著皇帝,李守一到那後,像是異類,暗中為紀青夜實行政策,才逐漸打通當地關係,結實幾位有能力才幹的朋友,開始洗牌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