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的開鎖聲在小小的過道內顯得十分大聲。
崔夢溪:“所以你要我來地牢幹什麼?”
紀青夜以為她知道,“讓你來跟皇帝促膝長談的。”
崔夢溪臉一黑,“那你慢慢談吧,我跟這個狗皇帝沒什麼好說的。”
紀青夜拉住她,“你不是要殺他嗎。”
崔夢溪反問:“你不是要處置他嗎?”
說罷,她赫然愣住。皇帝是她仇人沒錯,但皇帝已經入獄,下場隻會很慘,而且殺皇帝這件事不由她說了算,現在紀青夜是告訴她,可以讓她親手手刃皇帝?
所以,他們是在互讓什麼?
紀青夜就直說了,他不會拐彎抹角藏心思,“你要複仇,就是這一刻。”
他拔劍遞到崔夢溪手上,這劍好沉好重。
“我知道你不想聽我說話,不想看見我,但我能為你做的,就是這些了。”
送什麼禮,送個人頭給她吧,她畢生都在複仇路上,現在成全她這個,比什麼都好。
崔夢溪拿著劍呆在原地,門已經開了兩道,過道風從背後吹來,絲絲涼意如同手裏的殺意。
“不敢了嗎。”
“誰不敢?”
第六下落鎖聲後,崔夢溪提劍走進去。
士兵在外麵靜靜等候兩人。
牢房裏還算幹淨,四壁皆牆,沒有多餘的東西。皇帝頭發散亂,盤腿坐在草席上。
今早的皇帝還坐在龍椅上,不過朝夕的時間,就變成這樣。
三尺長的劍鋒劃過地麵,颯出火花,與來人冰冷的目光一樣。行刑人逼近,把正在睡夢中的皇帝驚醒,他猛然回頭,撞進一張陰鷙麵容裏!
“來人!護駕!”
崔夢溪扯著笑,“護駕?你醒了?你已經不是皇帝了。”
“你要幹什麼!朕命你退下!”
崔夢溪抬劍,狠狠斬在皇帝的左臂上,一瞬間,血液滴落在草席上,淌出殺意,為劍作祭。
皇帝哪受過這種傷,頓時疼得大叫起來,小小的牢房內充滿他暴戾的衝撞,隻可惜他的雙腿被加上了鎖鏈,隻能蹬著往後退,無助的雙眼看著劍鋒一點一點逼近。
“你知道你今夜扮演什麼角色嗎?”
淩厲的眼神上下掃了皇帝一遍,仿佛將他生吞活剝。
“你就是個戴罪人。”
一聲強烈的痛哼聲!皇帝後腦猛然撞上牆壁,這一劍,好像釘子一樣,把他釘在牆壁。劍上鮮血未洗淨,痕跡斑駁。
“賤婦!”皇帝狠狠啐了她一口,忽然瘋瘋癲癲笑起來,笑聲回蕩在牢房內。
崔夢溪手裏一沉,直接從皇帝的胸膛穿過。
“你死在我的劍下,是你的榮幸。”
皇帝開始對她破口大罵,或許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也沒人能救得了他,開始選擇自我放棄!什麼肮髒的詞彙通通從一個至尊高貴的皇帝口裏說出來。
崔夢溪不怒反笑,利落拔劍,順著皇帝的心脈一點點往下刺。
“我看你能罵到什麼時候。”
她掐住皇帝的下巴,迅速喂下一顆藥丸。
皇帝的手筋腳筋盡數被她挑斷,隻能在地上蜷縮著,連喊疼的力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