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端在門口目睹崔夢溪做的一切,陡然膽寒。
還好他沒惹崔夢溪,否則……
這女人,太腹黑了些。
撞上崔夢溪的眼神,沈端自覺回避,卻被崔夢溪勾肩搭背。
“借你那副什麼王八畫描描,你應該不會生氣吧。”
沈端敢怒不敢言!
“不生氣不生氣,你剛才說要找裁縫鋪嗎,我帶你去。”
快馬已經備好,崔夢溪翻了上去,看著後麵別別扭扭上馬的人,嗤笑道:“虧你是個男人,上個馬有這麼艱難嗎?”
沈端今天就當定受氣包了,肯定是他剛才提了徐渺渺的名字,戳人家心窩裏的刺了,跟他較勁。
能怎麼辦,除了受著,他敢怎麼辦?
最好的裁縫鋪在西邊城門,崔夢溪在那買過藥材,越走越熟悉,這不是紀青夜第一次帶她來裁衣裳的鋪子麼?
招牌沒換,周圍的一切都沒變,恍惚間以為自己回到了那一天。
那日,還是紀青夜親自拿軟尺給她量的。
崔夢溪猛然發現整個京城都是她的回憶。
那個帶著小眼鏡的老板剛開門做生意,顯然對她印象很深,一眼就認出了她,不過她身邊的人卻不是老主顧紀青夜。
“兩位客官,誰裁衣服?”
崔夢溪靠著門前的櫃子站,道:“你這兒做嫁衣麼?雲國的樣式會不會?”
老板扶了扶眼鏡點頭,“甭說雲國了,你就算是部落的我也能給你複原出來。”
崔夢溪讓他拿圖冊出來看看,雲國的嫁衣樣式好看,但種類單一,都差不多。
總共四頁紙,上麵畫著十套花樣。
崔夢溪翻到最後。
“客官,沒有滿意的嗎?”
崔夢溪把冊子還給他,“這十套做下來,得多久?”
“緊趕慢趕也得半個月,我那個大學徒剛好又回家探親去了,哎呀,若有他在,肯定能趕得快。”
崔夢溪擺手,“無妨。你給我做前麵三套出來,月底前完工,辦得到麼?”
“那沒問題。嘿嘿,是二位要成親?”
沈端一愣,他本來在到處看店裏的衣裳,忽然被點名。
“不是,他是我府上看門的。”
沈端:“……”果然是在報複我。
崔夢溪交了定金後,偶然想起一件事。
她貌似說過一句話,等她有錢,給小喬承包整條街的衣服鋪子。
“你看著我幹嘛?!”沈端咬牙切齒,就見一隻罪惡的手朝他伸來,眼前這個惡人糅雜出一副能迷惑人的笑容!
“你總得交點學徒費吧?沈端,你這可就不地道了,我給你介紹那麼好的差事,你竟然不——這就對了嘛。”
沈端怒火中燒,他的錢啊,錢啊,你死得好慘!還死在了這個女人手裏!
崔夢溪笑吟吟的數鈔,清點完畢後,給了定金,其餘的揣進了自己兜裏。
沈端愣道:“你不是要給小喬姑娘買……”
說到一半他就不說了,是宮中繡娘的繡工不好,還是宮中的樣式不好?
崔夢溪支吾笑著,“這筆錢是你的學徒費,懂嗎。”
沈端在後麵,暗自翻了個白眼。兩人一同出了店鋪後,沈端看著今日的太陽,很是憂愁,為自己死去的銀票一大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