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清晰的順著紀青夜的手背留下，溫潤的滑過表皮的青筋，徐徐滑到指尖，驟然滴落在地。
崔夢溪心裏的愧疚頓時登峰造極。
肯定很疼。
她剛才為什麼就……那麼手賤呢。
“咳咳，你們兩位談，我去後院看看。”沈端找了個理由開溜，把場地留給兩人。
等他走後，樓裏也安靜了。
紀青夜抬手，隨意擦拭去手背上的血，小傷而已，從前練劍的時候，傷的比這重多了，不算什麼。
可這個動作，卻直接擊潰了崔夢溪。她眼眶立馬覆上溫熱，覺得自己真是恃寵而驕，她憑什麼這麼對別人？
憑什麼想發脾氣就發脾氣，想砸東西就砸東西？
她算哪頭蒜啊？
紀青夜還是上了二樓，歎氣道：“不提她們了，好嗎？如果她們再讓你這樣心情不好……我殺了她們。”
崔夢溪一聽，想開口卻無法呼吸，連忙躲進身後的屋裏，反手把門關上。
重重的“砰”一下。
像極了她在逃避的心情。把自己困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裏。隔著一扇門，她抬手，掌摑了自己一巴。
清脆利落的。
“夫人，出來吧，別和我生氣了好不好？”紀青夜敲門，“不是說要給我包紮嗎。”
“夫人？”
“夫人啊……外麵有賣糍粑的，甜的，我去給你買。”
聽到離開後的腳步聲後，崔夢溪才開門，忽然，一個懷抱將她徹底籠罩住。
紀青夜一把抱住她，“還躲不躲？嗯？”
崔夢溪覺得他眉眼成熟了許多，輕撫著他額頭，終於說出那句心裏話。
“我就是想跟你鬧，我想讓你趕走徐渺渺。”
紀青夜愣道：“趕？夫人，人家說一孕傻三年，你還沒懷孕呢，就傻成這樣了。”
他輕捏著崔夢溪的臉頰，“而且她進宮隻是為了感謝我，你總是多想。”
“我沒多想！我感覺她在覬覦你！”
紀青夜故作深沉：“那怎麼辦呢，她覬覦我。我是要把她納入後宮，還是要——”
崔夢溪瞪了他一眼：“你敢！你納吧，你敢的話，我就承包這花樓裏所有公子！”
紀青夜眯了眯了眼，“你敢的話，我打斷你的腿。然後當著你的麵，一個個將這群人殺了。”
“死暴君。你將來不會真是個暴君吧？”
她圓溜溜的大眼睛往上看著他，水靈靈的。
“不會。為了你，做個好君王。夫人，抱抱我。”
崔夢溪驕矜著，就是不抱。
“徐渺渺到底什麼狀況？今天咱就掰扯清楚，一天不弄清，我心裏就膈應一天。”
紀青夜理所當然道：“不是說了嗎，他覬覦我。”
“……那她進宮幹什麼？”
紀青夜：“我就說，你怎麼打青樓裏的人，原來是因為這個，是不是因為徐渺渺出自青樓，所以你去找別人的麻煩？哈哈，你怎麼這麼好玩。徐渺渺與我在同一學堂待過，隻是出於朋友之禮。”
崔夢溪接住他的話道：“怎樣？帶她進宮長見識，還是真想納她為妃？”
“你啊你，我實話告訴你吧，你前段時間一直在生氣，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辦，周圍都是群大老爺們，總不能問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