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藥原產自雪山昆侖,隻生長在極寒之地,冬天才有貨可以采摘。尋常人不會為了一點藥材而上山,可獵戶不同,他們打獵的同時,會采摘這種藥材下山販賣,因為稀罕,能賣個好價錢,特別是新鮮的,價錢能成倍的翻。
那時崔夢溪製作這瓶百毒丸時,也是誤打誤撞,得了新鮮的鬼束子。它長相形似荷花,花瓣一般是月白色,喜歡紮根在陡峭的懸崖邊。
宣娘也聽說過這種藥材,知其難以得到,歎了口氣道:“要不製別的藥?百毒丸也不是經常用到,我們可以做些清火解熱的。”
她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說自己中了毒嗎?那隻會讓宣娘更擔心。
所以,還是自己默默扛著吧。
“以備不時之需嘛,就做百毒丸。沒事,現在是冬天,山頭上應該能找到——”
宣娘很快打斷了她:“要去附近的山,就必須越過林子,你一個女孩子,危險重重,還是別去了。”
崔夢溪愣了愣,笑道:“沒事啊。大不了我繞過去,也不是很遠。”
宣娘還是擔心她,不允許她去,發現了她的異常,“你臉色怎麼這麼蒼白?”
崔夢溪躲開她的手,“我沒事。天冷嘛,唇色白一點很正常。”
“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中毒了?”
宣娘的聲音有些發抖,隻見她輕微地點了點頭。
“被毒蛇咬到了,不過沒事的。”
“傷口在哪,我看看!”
崔夢溪心想這謊要圓不過來了,連忙起身,差點撞倒了小火爐,哂笑兩聲後,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真的沒事啊,普通的毒蛇而已,我也沒想到林子裏會有這種東西。”
宣娘道:“普通的解毒丸不可以嗎?”
崔夢溪搖頭,肯定道:“我必須做百毒丸,否則,我活不成啦。”
宣娘忽然掩麵而泣,哭得很是傷心,這讓她不知所措起來,笨手笨腳的哄著宣娘。
“我不會死的。你……別傷心啦。”
中毒的明明是她呀,宣娘為什麼這麼傷心?
崔夢溪一下子,反複無法理解這種細膩的感情。
她心想,可能是自己做錯了什麼,她把宣娘一個人留在這,宣娘肯定會害怕。
“我會很快回來的,最多就兩天。老黃雖然老了,但是它跑起來還是很快的。至於林子,我可以繞過去的。拿到鬼束子之後,我就回來。”
宣娘傷心的根本不是這個,而是她中毒這件事。為什麼不早點跟她說?
眼淚滲透她的指尖,哭得很傷心。
崔夢溪撫著她的肩膀,溫聲道:“隻是一點小毒而已,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宣娘抱住了她,良久沒有說話。
“我跟你一起去。”
崔夢溪猛然搖頭:“這兩天,你跟小燕她們一起住吧,一個人總歸不方便,跟她們在一起,還能互相照料。這件事就聽我的,宣娘,別傷心了。”
寬慰一番後,崔夢溪跟她灌輸自己不會死的想法後,宣娘的情緒總算平複下來。她的柔弱卻給崔夢溪心上添上一層盔甲,隻要有人在等她,她一定會活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