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東西後,困意席來,崔夢溪暗暗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清醒過來。
雪越來越大,現在不走,往後恐怕都走不了。
紀青夜溫柔的給她擦去手上油漬後,抱著她上馬,細心嗬護著她的腰。一路上不敢騎太快,用大衣蓋住她。
城裏的百姓們有的戴著鬥笠,有的撐傘,三三兩兩在為這場大雪做好準備。
回到客棧,崔夢溪被塞進被窩裏,兩個手裏也立馬塞進她懷裏。
紀青夜把被子拍平整,“你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麵。”
他退出房間後,輕輕合上房門,外頭的下屬已經等候多時。
“招供了?”
下屬們臉色不好,似乎有些怕他責罰。
“還沒,用刑了,就是不肯說。”
紀青夜冷笑一聲:“倒是忠誠。隻是不知,殺手榜真正的頭目會不會救他們。”
都是些好走狗。
“保證那個小頭目不死,但——”紀青夜頓了下,“要讓他生不如死。”
“屬下在他們身上搜到許多藥,陛下可是要?”
紀青夜把玩著右手扳指,“讓他們知道,什麼叫自食惡果。”
喂一天毒藥,再給一天解藥。反複折磨,時間長得很,還怕這群人不說麼。
“屬下領命。”摁住腰間的劍後,彎腰在眼前的下屬們統一後退。
良久後,一盅茶已經喝到盡頭,紀青夜靠近門窗,裏頭一點動靜都沒有。攏了攏袖子,下了一樓,略過在吃飯的士兵們。
策馬,去到關押犯人的地方。
一陣血腥稠密的感覺讓人作嘔,看來很久沒人清理過這麵牆了。
“陛下怎麼親自來了?”前腳剛到的下屬詫異道。
紀青夜解開披風,甩在馬上,堪堪走了進去。
淒厲的慘叫聲不絕於耳。火盆裏熊熊燃燒著,似乎以犯人的鮮血作為燃料,越燒越旺,氣溫升高了不少。
一間牢房關押兩至三人,被用刑的犯人們狼狽不堪,奄奄一息。
“老子殺了你!”
“啊啊啊!”
還充斥著各種怒罵聲。
紀青夜不怒反笑,輕輕推開牢門,沒有進去,在外麵觀望片刻,等到這頭目半死不活時,他提起旁邊一桶水,澆上去。
火辣辣的傷口被澆得滋滋作響,此人疼得眼睛紅血絲暴起,雙手捏成拳頭想掙脫開!
一句破口而出的髒話!
紀青夜負著手,欣賞著這幅垂死掙紮的樣貌。
動他可以,但敢傷他的人,必須生不如死!
“做人不好嗎,非要當條狗。可知你那些自稱衷心的下屬和兄弟,都已經從實招來了。”
紀青夜坐在長凳上,悠哉悠哉地看著他。
“你們盤踞在京城的城南區,頂級殺手約莫三十人,中等百餘人,下等的,就有五百之多。”
“殺手按等級分紅,下等的聽從中等,中等的聽從頂級,頂級聽從管理層,一茬一茬的,不可逾越。”
“不服麼!你們朝廷敢做的事,我們敢!你們朝廷不敢做的,我們還敢!”
紀青夜微微一笑:“好大的官威。究竟……是誰給你的勇氣?”